第3章

 

「我的頭好疼，我為什麼想不起來我們之間的事情。」

傅西洲輕輕地拍著我的背，告訴了我事情的真相。

 

14

 

原來，在那次登山事件中，我和傅西洲一同摔下山坡後，我也受了傷。

 

隻不過他傷的是腿，而我摔傷的是頭。

 

因為磕到了頭，我的記憶發生了錯亂，經常會分不清楚小時候和現在的事。

 

傅西洲一直在我身邊悉心照顧我，一遍又一遍告訴我，他一直喜歡的都是我。

 

昔日的那些誤會已被解開，我的記憶也逐漸回歸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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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恢復了正常的生活。

 

直到懷孕後，我暈倒在家。

 

被送到醫院後，醫生檢查後發現，因為體內激素變化較大，刺激到我原先腦部的淤血，我的記憶再次發生了錯亂。

 

婚後我和傅西洲那些甜蜜的過往，我全都記不起來了。

 

在我能回憶起來的事情中，我感受到的都是傅西洲對我的冷漠和不在乎。

 

我患得患失，不斷地和傅西洲爭吵，看見他我就生氣。

 

在我賭氣去找林雪的時候，他一直派人保護我。

 

為了不讓我生氣，在我醒著的時候，他盡量少出現在我面前，想我也隻能夜裡偷偷來看我。

 

所以在我崩潰提出離婚的時候，傅西洲為了不再刺激我，含糊地答應了。

 

離婚前一天，他本來是想去買我最愛吃的小籠包的來給我賠禮道歉的。

 

但因為連著幾個星期熬夜忙活捐贈的事，他不小心撞向了馬路旁邊的路樁。

 

對了，捐贈的事情也是我和傅西洲提的，懷孕之後，我的內心變得異常柔軟。

 

在又一次看到楚懷朋友圈發的山區孩子們的照片，我哭得不能自已。

 

他們就像一顆顆種子，無論在什麼樣的環境中，都能堅韌不拔地開花結果。

 

我想幫助他們，盡我所能，傅西洲聽完我的話後，雖然沒有太多回應，但第二天他就開始聯系楚懷商量捐贈事宜。

 

躺在床上，我思來想去。

 

「所以你的失憶是騙我的！」

 

「也不是假的，我剛開始真的想不起來了。」

 

「那你是什麼時候想起來的？」

 

「在你喂我水喝的時候。」

 

「好啊，你竟然敢騙我。」

 

傅西洲接著我捶向胸口的拳頭，用指腹不停地揉搓著我的手指，眼神迷離，嘴角含著笑。

 

隨後重重地堵住我的唇，我的思緒逐漸被他佔據。

 

窗外的春花也在此刻悄悄綻放，散發出迷人的香氣。

 

15

 

在銀杏葉變成金黃色的季節，我見到了傅愛星第一面，皺巴巴的小臉，洪亮的哭聲吵得我耳朵疼。

 

我不耐煩地扭過臉去，一旁的傅西洲哭得梨花帶雨，算了，我還是閉上眼休息會兒吧。

 

?

 

傅西洲視角

 

1

 

我叫傅西洲，從小我就知道，我爸媽給我訂了一個娃娃親。

 

剛開始大人拿我逗趣的時候，我很不屑。

 

想我傅西洲英俊瀟灑，風流倜儻，胸懷壯志，怎麼沉迷於兒女情長。

 

但當我看到江星澄的時候，我被狠狠地打臉了。

 

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小女生，圓乎乎的小臉，葡萄般黑亮的眼眸。

 

完了，我墜入愛河了。

 

2

 

從那天起，我給自己定了一個任務，那就是，無論什麼時候，都要保護好我的星澄妹妹。

 

從上小學開始，但凡是欺負她拽她小辮子的小男生，都被我揍過。

 

看著她眼中的崇拜，我覺得我簡直是一個大英雄。

 

到了高中，我比江星澄高一級，我們不能再經常見面了。

 

在這一年，我認識了林雪，她是一個很有主見的女生，我們很談得來。

 

我經常在她面前提起江星澄，林雪也越來越想認識一下讓我惦念成這樣的人。

 

我想，江星澄也一定會喜歡她的。

 

左等右等，終於到了新生開學的一天。

 

我從窗戶裡看到，江星澄在門口等我。

 

我激動地狂跳，換上我自認為最帥的一身衣服，裝作若無其事地出門。

 

在上午的路上，我們碰到了林雪，看著兩人相談甚歡的樣子，我內心不禁感慨：

 

【我的眼光真不錯，我就說星澄一定會喜歡林雪的。】

 

不過我為什麼感覺星澄看我的眼神中多了些疏離，這可不行。

 

我趕緊找林雪，想讓她幫我出出主意。

 

3

 

找到林雪時，我竟然看見她和學校出了名的面癱顧謹之糾纏在一起，我正欲轉身離去。

 

卻瞧見上一秒面帶微笑的顧謹之，下一秒卻伸手掐上林雪的脖子，然後把她重重地推倒在地。

 

打女人，簡直不能忍。

 

我衝上前去，想給他一拳，卻被林雪拼命攔下，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從我身旁離去。

 

顧謹之走後，我忍不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林雪什麼也不肯說，隻說是他今天心情不好。

 

這是什麼破借口啊，我忍不住臭罵起來。

 

林雪紅著眼說我不懂。

 

是，我是不懂，畢竟我家江星澄可沒有這麼變態。

 

作為朋友，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林雪問我找她什麼事，我把自己的目的告訴了她。

 

林雪說，我們這次為高三學子爭取到參加運動會的機會，可以以這個名義舉辦一場慶功宴，到時候我可以把自己的心意告訴星澄。

 

我覺得這是個好辦法，於是我寫了一封長長的信，決定和星澄表白。

 

4

 

誰知道林雪這個大傻子，竟然把顧謹之也帶來了。

 

看著這個傻叉，我就來氣，裝什麼裝啊，我看不慣。

 

於是我就拼命灌他酒，結果我也喝醉了，我還沒和星澄表明心意呢。

 

回家的路上，我依偎在星澄的肩上，感受到她的體溫，好幸福啊。

 

到了家門口，我扭扭捏捏不肯進門，想好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望著星澄紅潤的臉龐，我的心裡突然像煙花綻開，把自己的頭伸了過去。

 

等我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時，我全身的血液都湧上了頭，我結結巴巴準備說些什麼時，我爸回來了。

 

星澄立馬丟下我，一溜煙地跑了。

 

我一臉無奈瞪著我爸，他竟然還問我怎麼了。

 

你個老頭子，知不知道你幹了什麼事啊！

 

5

 

第二天星澄一見我就跑，完全不給我機會解釋。

 

我隻得先準備籃球賽事宜。

 

好巧不巧，最後我們爭奪冠軍的隊伍剛好是顧謹之所在的隊伍，這我能放過他！

 

我使出九牛二虎之力，直接成功奪冠，奪冠以後，我想問林雪準備的什麼計劃，卻不見她的蹤影。

 

還好星澄給我準備了我最愛的籃球掛墜，我就知道，我家寶是最懂我的。

 

到了晚上的慶功宴，我本打算結束之後送星澄回家時和她告白。

 

誰知道卻聽到林雪和顧謹之的電話內容，她決定要跟隨顧謹之去國外。

 

想到顧謹之那樣子對她，她還要跟著他，我真替她抱不平。

 

當時我倆就吵了起來，我討厭顧謹之的狠毒，也討厭林雪的怯弱。

 

但我也無可奈何。

 

回去之後，我發現星澄竟然走了，那一刻，沮喪的感覺在我心裡迸發開來。

 

6

 

高考完之後，我多次去找星澄，她卻閉門不見。

 

到了舉行升學宴時，我一再叮囑媽媽，一定要給江阿姨說讓星澄也來。

 

結果到了那天，星澄還是沒有來，我看著江阿姨帶來的禮物失了神。

 

就連媽媽也看出我的不對勁，問我和星澄是不是吵架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我真的好生氣，簡直搞不懂，為什麼江星澄要對我這麼狠心，有什麼事情都不和我說。

 

我決定再也不要理她了。

 

但當我翻過身看到臺燈上掛的籃球小吊墜，我的心變得酸酸的。

 

既然江星澄總說學習忙來做借口，那我就等她考完試再和她算賬。

 

7

 

其實我早就知道，江星澄報了我們學校。

 

開學那天我是故意站在她面前的，看著她發現我時慌亂的眼神, 我滿意極了。

 

江星澄, 我可是等你好久了。

 

後來, 凡是江星澄參加的活動，我都會出現。

 

那天，我在廁所聽到楚懷的計劃, 他準備邀請江星澄參加登山活動，拉近感情。

 

我心裡一瞬間慌了神。

 

於是我聯系了我登山社團的朋友。

 

周日, 我準時出現在那座山腳下。

 

途中, 我一直跟著星澄, 在看到她滑下山坡的剎那，我幾乎是本能反應，撲上前把她護在懷裡。

 

她看到我受傷, 趴在我胸口前哭得不能自已時。

 

我松了一口氣，還好, 她沒受傷。

 

我說讓她親我，其實是太疼了，想轉移注意力逗逗她。

 

但這個傻瓜竟然當真了。

 

救援隊來得很及時，我的傷不算嚴重。

 

江星澄卻因撞到了頭, 記憶發生了錯亂了。

 

為此, 我總是很愧疚。

 

我發現她的記憶有時又會回到以前, 我想, 這也許是上天又給我的一次機會。

 

讓我更加了解星澄的機會。

 

8

 

到了初中，別的男生給我送巧克力表白時，傅西洲會酸溜溜地問我巧克力好吃不好吃。

 

「（我」我們又在一起了。

 

也許, 我們的心從來都不曾分開過。

 

隻是那些不曾說出的話，誤讓我們以為彼此變了。

 

畢業後, 我們就結了婚。

 

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發展。

 

星澄懷孕了，但孕激素影響, 又讓她記憶發生了錯亂。

 

醫生說這個時候隻能順著她, 不能再讓她受刺激了。

 

她看到我就會哭, 說我根本不愛她。

 

青天大老爺啊！這可真是冤枉好人啊！

 

但我又不敢和她爭執, 隻能順著她。

 

結果她竟然要和我離婚, 我不同意！

 

但我又不敢說，隻能含含糊糊地回應她。

 

那天, 我本想去買她最愛吃的小籠包, 誰知一時大意，出了車禍, 有輕微腦震蕩。

 

剛開始我是真的想不起來了, 等我想起來的時候。

 

我發現，老婆對我好溫柔，而且也不再提離婚的事了。

 

我決定將計就計。

 

9

 

傅愛星出生的時候, 看到星澄痛苦的面容，我哭得比她還痛。

 

看到那張皺巴巴的小臉，我哭得更痛了，好醜！

 

到了傅愛星三歲的時候, 我輔導他做作業時, 他突然和我說他好苦惱。

 

我問他怎麼了。

 

他說因為他太帥了。

 

我悶笑一聲，好小子，夠臭屁, 有點像我。

 

「吃飯啦。」

 

我抱起傅愛星朝星澄走去，我們三個人洋溢著幸福的笑臉。

 

我想，我們會一直幸福下去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