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旦進入打工狀態，我就忘了我是一個曾被人掐S在小區的倒霉蛋，而變成了一隻被拴在工位的嗎嘍。

 

我好不容易處理完手上的工作，準備去茶水間倒杯咖啡醒醒腦子，卻被人攔下。

 

王倩倩發了狠地看我：「你和我們組長說什麼了？為什麼要開除我！」

 

我挑了挑眉。

 

上輩子王倩倩也被開除了，不過是她工作上出了紕漏，還沒有這麼早。

 

我退後一步，刻意與王倩倩拉開距離，防止她發瘋。

 

我說道：「你開除了不應該多考慮考慮是不是自己的問題，找我來幹什麼？」

 

她咬著牙：「就是因為你！明明就是你上次說的，要我辭掉工作，把工作崗位讓給李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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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話王倩倩居然能信？

 

她好歹比我早畢業一年多出來打拼打拼，真話假話都分不清嗎？

 

我懶得和王倩倩說話，轉身直接離開。

 

沒想到王倩倩一把拉住我：「你不許走，我剛交了下個季度的房租！我是因為你被公司辭退的，這三個月的房租你必須給我！」

 

她更是振振有詞：「我們一定要互幫互助，以前我幫了你那麼多，現在是你回饋我的時候，不多，就三個月的房租。」

 

人怎麼可以不要臉到這個地步？

 

我的眼神正好看見茶水間外頭人來人往的身影，其中一個身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我呵呵一笑：「互幫互助？你是指一個月 3000 的租金，你租給我 1400，租給李戎 1800 嗎？」

 

我話剛說完，就看見平日裡最喜歡嘴碎別人的李戎，衝到我們倆面前：「什麼意思？為什麼我租得貴了四百塊？」

 

王倩倩立刻慌了：「不……不是這樣子的，現在是旺季，旺季的房子當然貴了，你是聽我的還是聽夏璇的？」

 

利益相關，李戎這個時候自然不會相信他的好閨蜜。

 

我慢條斯理地打開我和王倩倩的轉賬記錄，翻出一個季度的房租，亮給李戎看。

 

「一個月 1400，三個月剛好是 4200，沒問題吧？」

 

李戎看得眼圈都紅了，恨不得直接去掐王倩倩：「我都快沒工作了，最近忙著找工作呢，沒想到你還坑我，王倩倩，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王倩倩搖搖頭：「我……你們得讓讓我，我家境貧寒，大學的時候就在做兼職，隻是想攢一點錢，我沒有什麼壞心思的。」

 

「你沒有什麼壞心思，你全是壞心思，你這不就是把我的錢放到你的錢包裡嗎！你這麼牛，當初怎麼不去賣呢！」

 

此時此刻的李戎，完全不像當初滿不在乎錢的模樣，嘴巴更是不客氣，說出來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皺起眉。

 

說著說著，兩人當即廝打在了一塊，一個扯頭發，另一個用指甲抓人。

 

趁著這兩人狗咬狗的工夫，我連忙跑到人群裡。

 

10

 

王倩倩和李戎，在公司打架，當天下午就被開除了。

 

王倩倩站在人事的辦公室裡：「我大學的時候就開始兼職了，算上我的工齡我已經工作五年了，你們要給我六個月的薪水才對，為什麼隻給我兩個月！」

 

人事部門恐怕早就已經聽說過王倩倩的事跡，所以把辦公室的門開著。

 

我假裝去茶水間倒咖啡，實際上豎起耳朵聽裡面的動靜。

 

王倩倩吵著鬧著要補貼，公司為了息事寧人，準備給了她 N+1。

 

可是王倩倩還不滿足。

 

這樣鬧下來的結果就是，人事雷厲風行，開始查王倩倩的考勤，和平日裡的工作表現。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王倩倩作為組裡的大好人，每天早上按時到崗，不僅自己打卡，還替別人打卡。

 

那些需要王倩倩代打卡的同事都有兩部手機，一部用來打卡，一部用來日常，每天隻需要花 2 塊錢的代打卡費，就可以保住 500 塊錢的全勤獎。

 

別人摸魚都是悄悄的，王倩倩摸魚卻總喜歡用全屏看劇。

 

把公司資料當成廢紙施舍給保潔阿姨，把自己工作扔給實習生……

 

看著發在公司群裡的辭退通告，我都瞪圓了眼。

 

我沒想到王倩倩還能幹出這麼多事。

 

平時我隻和她在合租房子裡相處，也沒想到他這人悶聲不吭幹大事。

 

不過這下好了，不僅想要的六個月補償沒有，有這些劣跡斑斑，公司甚至連兩個月的補償都不願意給，第二天上午王倩倩就被通知收拾東西，趕緊滾蛋。

 

她走的時候，李戎是一起走的。

 

兩個總喜歡在一起聊天的人，一起灰溜溜地走出公司。

 

至於那些讓王倩倩代打卡的，也受到了公司點名批評。

 

11

 

接下來幾天我提高警惕，生怕王倩倩又把她被開除的鍋甩到我頭上。

 

不過李戎倒是搬出了王倩倩家，拿到退還的房租後，李戎就到處宣揚王倩倩低價租房，高價租出去，整個小區都有所聽聞。

 

可是這幾天風平浪靜，什麼事都沒有。

 

我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心裡也有些忐忑，每每進入家門反鎖之後才松一口氣。

 

我關上燈準備睡覺時，小區裡爆發了一陣尖銳的慘叫。

 

我沒有分清的是誰，但聽得出是我原本住的那棟樓。

 

大晚上我也不可能出門，當即打電話給陳姐。

 

陳姐沒接我電話，而是直接按掉，與此同時，我看到小區樓下有人跑動的身影。

 

大約幾分鍾後，小區外警笛作響，與此同時還有急救車駛入。

 

我遠遠地從窗上往下看，就看見急救車匆忙離開，與此同時警方扣著一個人進入警車。

 

看那樣子，正是流浪漢。

 

12

 

小區恢復平靜後，陳姐才給我發來消息。

 

陳姐：「小夏，幸虧你搬出來了，以後小區肯定要好好整改一下，絕不會讓外來者進入小區。」

 

我問道：「出事的是誰？」

 

是王倩倩。

 

浮在心頭的一朵黑雲就此散去，反而留下一絲狠狠的爽意，可這痛快的感覺也隻是一剎那。

 

明明上輩子我不開口提醒，直接遠離就不會遭受巨大的痛苦，更不用重生來為自己復仇。

 

這是王倩倩應得的報應，我當初何須插手？

 

13

 

因為昨晚的事，我特意請假待在家裡。

 

警察很快找上門來：「受害者和你是朋友，她說想見你一面。」

 

啊，見我？

 

我被警方帶著來到醫院看見了, 躺在病床上，渾身包扎的王倩倩。

 

就連她的臉都用紗布纏著。

 

如果不是警察說這個就是王倩倩, 我恐怕根本認不出來。

 

病房很快就剩下我和王倩倩兩個人。

 

我們兩個都各自沉默, 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我心裡很痛快，但也不痛快。

 

片刻後王倩倩說道：「你為什麼沒有提醒我！」

 

她一開口我就知道，她也重生了。

 

她的聲音沙啞：「隻要你提醒我，我就不會再和他接觸了，我對他隻是好，他為什麼要恩將仇報！」

 

我輕笑：「你是對人好嗎？你隻是想站在上位者的角度給人一點施舍。

 

「但你施舍的時候卻忘了你根本沒有的東西，你憑什麼施舍給他們？

 

「更何況你所謂的恩, 在他們眼裡根本就不是恩, 隻是他們蹬鼻子上臉的底氣。

 

「那個流浪漢, 從一開始看上的就不是你手中的瓶子, 你對他施展善意，會讓他以為你們兩個之間有可能。」

 

我語氣平淡地說著。

 

我們二人相對無言，王倩倩卻突然尖叫起來：「受傷的應該是你！你應該替我去S！你憑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讓我重生在這個時候！

 

「隻要我不幫他作偽證，我就不會坐牢！都怪你！你為什麼要S！你為什麼不幫我？我下輩子隻能坐在輪椅上了！」

 

她嘴裡嘀嘀咕咕的, 像是瘋了。

 

她尖叫的聲音驚擾了護士, 護士來的時候她還在說話。

 

「快，快讓我去S，讓我重生！我還能再活！隻要我重生得早，我就有健康的身體了！快S了我啊！」

 

護士也是一臉吃到大瓜的懵逼樣, 一邊把王倩倩壓在床上, 嘴裡也嘀咕著：「都這樣了, 動什麼動啊……小說看多了吧。」

 

我趁著病房混亂，退出了病房。

 

她根本沒有後悔當初要替流浪漢做偽證。

 

她甚至不責怪流浪漢S了我, 反而責怪我的S害她受到牽連。

 

14

 

王倩倩的事上了社會新聞。

 

流浪漢一直堅持, 他和王倩倩是兩情相悅, 不然王倩倩為什麼要把喝了一半的水瓶給他呢。

 

王倩倩願意給他手機充電, 就是在暗示他去她家, 他那麼做, 隻是男女之間的調情而已。

 

搖搖腦袋，我這才回過神來，連忙去看監控錄像。

 

「我我」流浪漢自然是吃上了免費的公家飯, 至於王倩倩，卻落下了終身的病根。

 

她下半輩子隻能在輪椅上度過。

 

公司裡的人聽說這個消息後, 都有些唏噓。

 

「這人小心思挺多，但也罪不至此啊……」

 

雖然是前員工, 但公司出於人道主義, 還是給王倩倩捐了一大筆錢。

 

王倩倩拿到錢後還不知足, 坐著輪椅跑公司樓下拉橫幅，說自己受了工傷，公司拿幾萬塊錢打發她, 要求公司給更多的錢。

 

看著王倩倩不依不饒的模樣，所有人都把最後的一點憐憫抹去。

 

組長敲敲桌子，遞給我一份文件：「夏璇，做得不錯, 新項目就交給你了。」

 

我看著外面的豔陽，再看看手中的文件。

 

我知道，我的新生活正式開始了。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