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 類別:古裝言情
  • 更新時間:2025-04-29
  • 本章字數:3567

  那些夢境裡發生的事,隻有她一人知道。


  她不能指著鼻子告訴他,她做了一個夢,夢見了他們的以後。


  謝晚凝嗤然一笑:“你想讓我重新問那天的問題,想要我好好跟你說話?”


  陸子宴緊了緊握住她的手,見她好看的唇瓣微張,一字一句道:“待你我婚事作罷,念及從小長大的情分,我再見著你或許能有個好臉色。”


  ……婚事作罷。


  陸子宴深吸一口氣,極力按捺心緒,道:“除了這個,除了退親外,你想要我做什麼都行。”


  “那就沒什麼好談的了,”謝晚凝臉色冷了下來,懶得再同他多說:“松手!”


  一旁的幾個護衛聞聲腰間佩刀‘唰’地一聲,抽出一半。


  陸子宴渾然不覺,依舊死死看著她,試圖在她臉上找出往昔的戀慕之色。


  哪怕隻有一點也行。


  良久,他失神般松開鉗制。


  謝晚凝抽出自己的手腕,沒再多看他一眼,帶著婢女徑直離開。


  …………


  一直到走出老遠,爾晴才拍著胸口,心有餘悸:“奴婢還以為陸世子真要同咱們家的侍衛動手呢。”


  “怕什麼,”比起貼身婢女的心驚肉跳,謝晚凝倒是神情自若,淡淡道:“這裡是宣平侯府。”


  夢裡,她願意嫁進陸家受磋磨是她傻,可沒有在自己家還叫陸子宴欺負了的道理。

Advertisement


  爾晴看著她面上雲淡風輕之態,心中暗嘆,這段日子,她家姑娘真的變了很多。


  之前滿腔真心全系在陸世子身上,誰見了不道一聲痴情。


  可現在對著昔日心上人,卻全然一副絕情模樣,絲毫看不出曾那般歡喜過。


  不說陸世子,就連她這個做貼身婢女的,對這番變化,都有些驚詫。


  驚詫之餘,又不免心疼。


  她家姑娘得積攢了多少失望、委屈,才能死心成這樣啊。


  謝晚凝對身旁婢女心裡想的什麼渾然不知,在夕陽下悠然漫步。


  到錦繡堂給鄭氏請安時,謝衍譽正巧也在,見她進來,眉梢微動:“你這會兒回來,沒有在門口遇見誰吧?”


  謝晚凝腳步一滯,抬眼道:“遇見了,是阿兄讓陸子宴進來的嗎?”


  女兒抱怨的語氣叫鄭氏微露笑意,“你這孩子,喜歡的時候恨不得把他擱在雲端捧著,現在不喜歡了,就連見都見不得了?”


  她嗔道:“你們畢竟還有婚約在,總得掰扯個清楚,聘禮該退的也得退回,庚帖也得換回來,哪裡能就這麼老死不往來了。”


  是這麼個理,謝晚凝依著母親坐下,又去看兄長:“那他是如何說?”


  “他絕口不提退親的事,隻說要見你一面,這次的姿態倒是放的很低,總算有了幾分求娶的模樣。”


  謝衍譽睇她一眼,語氣寡淡:“瞧,你要是早有如今的心性,如何能叫他拿捏了這麼些年。”


  世家締結兩姓之好,講究的都是抬頭嫁女,低頭娶婦。


  既然想求娶別人家的姑娘,就該拿出求娶的姿態來,而陸子宴先前連謝家的門都極少登,反倒是謝晚凝去武原侯府去的勤。


  誰都能看見是她對這樁婚事更上心。


  謝晚凝低垂著頭,愧疚不已。


  是她不好,她上趕著將熱臉貼過去,一門心思的喜歡陸子宴,連累她的兄長、父母顧忌她的心意,都要忍著陸子宴那張冷臉。


  夢中兄長更是因為她,主動找上陸子宴,讓他遣散外室,卻遭拒絕。


  想也知道,陸子宴一貫冷心冷肺,沒有世家子弟間的禮數客套,拒絕的話絕對不委婉,怕是難聽的很。


  光想想,她都覺得對不起自己家人。


  鄭氏哪裡見得如珠如寶的女兒這般蔫蔫兒的模樣,她橫了兒子一眼,忙攬了女兒的肩,哄道:“如今想明白就好了,我兒性情至純,以真心待人,隻是陸子宴不懂珍重,怎麼能怪得了你。”


  謝衍譽抿著唇給妹妹斟了杯茶,遞過去,也放緩了聲音:“等爹回來,我跟他商量一下,這兩日得了空,就把陸家送的聘禮如數退回去。”


  “他會同意嗎?”謝晚凝眼睑有些發紅,“方才見他不像肯退親的樣子。”


  謝衍譽淡淡道:“他若要體面,就該知道怎麼做。”


  他們家已經把想退親的意願表示的很清楚,擺明了不是有意拿喬。


  結親不是結仇,強買強賣的姻緣,在世家大族之間可不多見。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謝晚凝想到陸子宴如今的變化,還是有些不放心。


  這點不放心,在第二日武原侯府世子爺豢養的外室已身懷有孕的消息,一夜之間傳遍京城後,變成了驚詫。


  她記得在夢中,劉曼柔有孕的事,是在她嫁入陸家後才知道的。


  算算日子,這會兒婚期還未至,竟然就莫名其妙傳揚出來。


  若說前面陸子宴養了個外室的消息在京中流傳,謝晚凝認定是劉曼柔自己傳揚出來的,那現在她不這麼認為了。


第33章


陸子宴不是草包,他再寵劉曼柔,也不會讓她一而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事。


  有一不可有二,更何況,這事兒細思起來其實有些摸不著頭腦。


  陸子宴雖是炙手可熱的殿前紅人,但他那點風流韻事,實在不值得滿京城流傳。


  一個外室懷孕的消息,能一夜之間傳遍京城,沒有人在背後操控,謝晚凝都不信。


  可他的政敵犯不著拿這點無關緊要的小事上綱上線,可除了政敵,還能是誰呢?


  才略一思量,謝晚凝腦海冷不丁就閃過一張俊臉,她眉梢微挑,越想越覺得十分有可能。


  外祖母壽宴那日,她曾應下會去茶樓尋他,但這些天,不是下雨,就是應閨閣好友們的邀請去遊玩,根本沒有想到要去找他。


  想到這兒,本來今日不打算出門的謝晚凝莫名有些坐不住了。


  她抬頭看了眼天色,吩咐道:“備車,我要出門。”


  …………


  正值飯點兒,酒樓飯館裡裡人員滿布,雨軒茶肆也不遑多讓。


  作為京城有名的茶樓,它門面裝修的十分素雅,黃梨花木作為牌匾,上頭龍飛鳳舞著四個大字,一瞧就出自名家之手。


  一樓有個四四方方的戲臺,一般是說書先生的地盤,偶爾也有賣唱女登臺獻藝。


  謝晚凝一進門,就有位老掌櫃迎了上來,恭敬道:“姑娘可是來尋人?”


  謝晚凝有些吃驚:“你認得我?”


  畢竟是來會見外男,她今日出府都特意選了輛未刻有謝氏族徽的馬車,下車時還戴上了帷帽。


  老掌櫃微微一笑:“主子特意遣人來提醒了。”


  言畢,他躬身引路,“您這邊請。”


  還是上次那個雅間,門外立著兩名侍衛,見她上來,躬身行禮後,將門打開。


  謝晚凝跨門而入,就看見那人一襲月白色廣袖長袍,立於窗邊,手中持握玉杯,情致風雅之態,叫她有些恍惚。


  關門聲自身後響起,謝晚凝回過神來,一手揭開帷帽,問:“我一下車,你就瞧見了?”


  他站的那視角,能將這條朱雀街之景盡收眼底。


  裴鈺清輕輕嗯了聲,回身看她一眼,道:“可用膳了?”


  “沒有,特意來你這兒用呢,”謝晚凝毫不客氣的入座,指尖輕敲桌面,開始點菜:“上回的蜜汁燒鵝不錯,還有甜湯也來一份……”


  一連串點了許多,她才偏頭道:“你用膳了沒?”


  裴鈺清唇角微彎,目光落在她身上。


  小姑娘今日身著鵝黃色輕紗襦裙,發上別了一支樣式簡單的玉簪,周身素的很,就連腕間沒有半點首飾。


  ——很是低調。


  他看的微微愣神,謝晚凝敲擊桌面的指尖微微用力了些,眉梢輕挑:“問你用膳了沒,你在想什麼呢?”


  她笑意促狹,裴鈺清猛地別開眼,道了一聲:“尚未。”


  說著,他揚聲喚人進來,吩咐上菜。


  不到盞茶功夫,雅間門再度被叩響,掌櫃親自帶人將菜式上齊,一行人又退了下去。


  室內又隻剩他們。


  謝晚凝託著下巴朝他笑:“你打算一直站在哪兒用膳嗎?”


  真是奇怪,明明是他約她來的,看這情況還是每日都在這兒等著,好不容易她來了,他又是一副手腳不知哪裡放的窘迫模樣。


  比起她的落落大方,他倒更像個同外男單獨相處的姑娘家。


  這麼想著,謝晚凝笑意更深,看著他坐下後,目光更是肆無忌憚的落在他面上,笑問:“剛剛不是還看我看的眼都不眨嗎,這會兒怎麼不好意思了?”


  裴鈺清微微一頓,不知道想了些什麼,抬眼看向她,淡淡道:“晚晚,你別總捉弄我。”


  謝晚凝從善如流,端正坐好,認真問他:“你日日都在這兒?”


  裴鈺清頷首,為她斟了杯茶,又解釋道:“這兒清淨。”


  謝晚凝長長的‘哦’了一聲,看著下面來往的行人、商販們,有些忍俊不禁的附和:“的確清淨。”


  裴鈺清垂下眼,沒有言語。


  見他羞赧成這樣,謝晚凝也問不出那句,‘在這兒是不是為了等我’的話了。


  她拿起筷箸開始用膳。


  這兒的菜式確實不錯,很合她喜甜食的胃。


  這是她第一次跟除了陸子宴之外的男子單獨用膳,沒想到一頓飯竟然也用的挺自在。


  殘羹冷炙撤下去,一套碧玉茶具被送了進來。


  裴鈺清盤膝坐於窗邊茶案旁,淨手焚香煮茶。


  水沸的熱氣蒸騰而上,謝晚凝坐在他對面,隔著薄薄水霧看過去,隻覺得他一舉一動都有安寧恬靜之感。


  那邊的目光停留太久,裴鈺清有些僵硬的抬眸:“晚晚。”


  謝晚凝嗯了聲,提了點精神道:“怎麼?”


  “不要這麼看我。”


  謝晚凝一愣,笑著跟他對視,又忍不住口花花起來:“我等著你的茶喝呢。”


  “……”裴鈺清默了默,抬手為她斟上一杯,道:“仔細燙。”


  謝晚凝握著玉杯,看他這溫潤幹淨的模樣是真的順眼極了。


  明明是跟陸子宴完全不同的品性,一個冷峻如寒劍,一個溫和如春風。


  她卻在不同時間段,分別看順眼了。


  這般想著,她歪著頭含笑問道:“前段時間陸子宴養了個外室的消息鬧的沸沸揚揚,這背後有沒有你的手筆?”


  撥弄茶具的手頓住,裴鈺清一時沒有言語。


  謝晚凝耐心不錯,也就這麼等著。


  良久,他輕輕頷首:“是我。”


  謝晚凝心道果然,面上笑意不變:“今日他那外室有孕的消息傳遍京城,也是你在推波助瀾?”


  已經認下了一樁,不差第二樁,這回裴鈺清應的更快了。


  他應的爽快,謝晚凝反而有些不對勁了。


  她輕輕放下茶杯,視線落在一旁的香爐上,許久沒有言語。


  她因為心底的猜測來了這兒。


  他正面回答了。

暢讀完結

  • 凡人女配的氪金系統

    凡人女配的氪金系統

    我是仙俠劇中唯一的凡人,仙魔戀卑微的工具人。 我用盡手段、委屈求生,卻在死後被眾仙所不齒。 「死倒也罷了,可惜汙了這場雪。」 重生後我看著劇情彈幕,咽下血淚屈辱,扮演最柔弱善良的高光角色。 一點點地試探著觀眾們最喜愛的人設,讓他們愛我,為我瘋魔。 將這個充斥仙魔的世界,都放在我的腳下! 誰會知道那個天資絕世萬載難逢的雪衣仙子,其實隻是個凡人呢?

  • 破碎戀人

    破碎戀人

    "秦墨陪我產檢的時候,接到他妻子的電話。 他口氣不耐。"

  • 病態教授

    病態教授

    "每天晚上都會收到變態發來的消息。 【嫣嫣的小手看起來白白軟軟,好想一口吃掉。】 我氣得渾身哆嗦,罵了他半個小時。 剛準備睡覺,住在我隔壁的清冷教授敲響了我的門。 「沈嫣同學,可以借個充電寶嗎?」"

  • 白眼狼女兒有個豪門夢

    白眼狼女兒有個豪門夢

    "女兒有個豪門夢,總幻想著能像短劇裡一樣,在路邊撿個「乞丐」總裁。 我勸正值高三的女兒要腳踏實地,好好讀書,這才是正確的出路。 可女兒非但不聽,反而從路邊撿了個四十幾歲的老乞丐回來。 甚至是多次背著我,要將自己第一次給老乞丐。 我見女兒如此瘋魔,隻好強行將女兒關在房間,並將老乞丐趕了出去。 可後來,女兒閨蜜真在路邊撿了個「乞丐」總裁,一躍成為豪門闊太太,每天名牌包包不斷。"

  • 菩薩蠻

    菩薩蠻

    "身無分文被侯府趕出來,凍得快死的時候,一個兇悍的軍漢把我撿回了家。 他不嫌棄我是個唱戲的殘花敗柳,我也不冷待他亡妻留下的病弱幼子。"

  • 他朝雪

    他朝雪

    上 輩子我被盛名所累,從少年成名的渾名,到後來蛇蠍婦人 的罵名,一輩子活在刀鋒浪尖之上殚精竭慮。這輩子我隻想當個背靠祖蔭庇佑,混吃混喝等著繼承家產的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