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陸子宴每一年的生辰,她都送上一個自己親手縫制的香囊。
一開始是繡各種花,他不肯戴,嫌不夠爺們。
後來她便學著繡更為復雜的獸類,有狼,有豹,還有鶴。
這個香囊是她自己戴的,上頭是一朵清荷,粉綠色的線條繡的栩栩如生,還挺好看。
裴鈺清握緊手裡的香囊,隻覺得她身上的香氣都一並傳了過來,半點也不覺得清荷花樣女氣,扯下腰間的玉佩,將香囊配了上去。
謝晚凝靜靜的看著他的動作,心頭微微一動。
才冒出個尖的念頭,徹底壓不住了。
“喂,”她捧著下巴笑著看他,懶洋洋般開口問:“你要不要娶我?”
“什麼?”裴鈺清停住動作,抬眼看過來:“你說什麼?”
“我說,”謝晚凝把脖子湊過去了些,盯著他好看的側臉,一字一句道:“裴鈺清,你要不要娶我?”
僻靜的涼亭裡久久無聲。
太陽已經升到半空,有些灼熱,就連吹來的風都透著燥意,一身清冷的男子鼻尖緩緩冒出一絲汗意。
她好以整暇的等著,卻聽他緩緩開口,語氣艱澀:“晚晚,你就算擔心陸子宴不肯放手糾纏於你,也不要拿自己終身大事當玩笑。”
謝晚凝面上笑意頓時一僵,有被看破心思的惱怒,又有些莫名的羞窘。
她確實是這個想法,方才陸子宴那樣,明顯是不肯輕易罷手。
他們家功勞大,鬧到金殿之上當今聖上恐怕也是站他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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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等聖上金口玉言一出,她便不得不坐上花轎嫁入陸家。
想要幹淨利落的斷了這樁親事,讓陸子宴絕了繼續糾纏她的心思,以她目前能想到的辦法,就是另外找個人嫁了。
這個人需要身份尊貴,至少得壓得住陸子宴的氣焰,讓聖上不會一面倒的偏向。
還得為人不錯,品行端方讓她信任。
等時過境遷,陸子宴死了心,另娶了貴女,她跟對方提出和離,對方也會爽快放妻。
反正受夢境影響,她本來也沒想過再嫁人,原先就打算在家做一輩子姑娘的,既然陸子宴非要和她糾纏,那她拿婚姻擺脫他,也並不覺得為難。
至於和離不和離的在如今京城和離盛行的風氣下,對她對謝家來說都不會影響什麼。
而裴鈺清就是最好的人選。
他是聖上嫡親外甥,自幼體弱,又年二十七還未成婚,端陽長公主為他的親事愁白了頭,以長公主跟陛下的姐弟情分,隻要裴鈺清開口想娶,就算陛下的皇子看上了,恐怕也得讓給他。
陸子宴又算什麼?
她計劃的樣樣都好,就連裴鈺清心儀她,也被她算準了。
可被他捅破這一層紙時,還是不自在極了。
說到底,她確實是心存利用。
利用人家對她的心意。
她並不喜歡他,也沒想過跟他長久的在一起,卻想讓他冒著得罪陸子宴的風險娶了她。
等過個兩年,陸子宴罷了手,她包袱一卷過回自己的日子,繼續丟下他一人……
謝晚凝自己都覺得自己挺可惡的。
臉上再也掛不住,忙不迭站起來,勉強一笑:“對不起,我說錯話了,你就當沒聽見吧。”
說著,她急急就要走。
路過他時,卻被他輕輕喊住。
“晚晚。”裴鈺清並沒抬眼,而是微垂著眼睫不知道在想什麼,半晌,他道:“你用不著這樣做,你是我妹妹,隻要你不願意,陸子宴娶不走你。”
第29章
“哦?”謝晚凝低頭去看他,笑問:“那他若是上稟聖上,求聖上下旨成全這樁婚事,你說我謝家能抗旨不尊嗎?”
日光正盛,他們二人一坐一站,影子拉的很長,很是唯美。
裴鈺清目光落在兩人糾纏的倒影上,聲音放的很輕:“你放心,當今聖上開明,絕不會不顧女郎意願強行下旨婚配。”
話說到這一步,任誰也能看出,他確實是沒有一點想娶她的心思。
謝晚凝已經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弄錯了他的心意。
難道是她自視甚高,誤會了?
其實人家真的確實隻當她是妹妹,對她好也是看在謝衍譽的份上,而她……
還試圖拿捏人家的心意,問他願不願意娶自己。
光想想都覺得自己很尷尬。
謝晚凝再也待不下去,僵笑著點頭:“好,我知道了,若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晚晚。”裴鈺清再次叫住她,聲音不再平靜無波,而是帶著絲絲小心:“你還會來雨軒茶樓嗎?”
“……”謝晚凝被這一連串反轉給怔住了。
她蹙著眉緩緩蹲下,同他目光對視,回問:“我去不去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哪裡有這樣的,娶不願意娶,應當是不喜歡她的,可他卻又不想同她斷了聯系。
沒人能知道裴鈺清心底的彷徨躊躇,他唇微微抿起,眼底是顯而易見的掙扎。
謝晚凝安靜的看著,看著他的窘迫,看著他的掙扎。
漸漸有些明白他的心意,明白他的顧忌。
主動求娶卻被拒絕的羞惱忽然就這麼消失了。
她探出手握住他搭在膝頭的手,眼眸神採動人,盈盈一笑:“你等我,我會去的。”
她沒有用什麼力氣,隻是虛握住,也察覺到他的手指在掌心微微發顫。
可他始終沒有將自己的手抽出來。
……明明是喜歡的。
謝晚凝面上的笑意愈發明顯,伸出指尖輕輕戳了戳他的手背,仰著頭問:“裴鈺清,有沒有人說過你真的很有意思。”
有意思到,他明明惹她生氣了,她卻沒有一點想過不再理他。
畢竟,喜歡她喜歡的這麼明顯,卻還能死扛著不承認。
確實挺有意思的。
謝晚凝頭一回遇見這樣的人。
裴鈺清被她問的羞赧極了,眼睫顫了顫,又垂了下來,輕聲道:“我不曾跟其他姑娘打過交道。”
——所以,自然也沒有人會對他說,他有沒有意思。
謝晚凝簡直要被他這別扭的反應逗笑,可這人面皮薄成這樣,她到底沒忍心繼續逼問他。
指尖再度戳了一下他的手背,她站起身看了看日頭,道:“行了,我真的該走了。”
差不多到開席的點了,她若不過去,幾個表姐妹怕是要遣人出來尋她的。
最後朝他看了一眼,心底升起一絲莫名的歡喜,彎唇笑了下,這回也不待他回話,直接腳步輕快的離去。
謝晚凝離開很久,裴鈺清依舊坐在涼亭石凳上,目光落在被她碰過的手背,那塊皮膚像是還在發燙,又隱隱有她身上殘留的香味。
他輕輕碰了碰,指尖不自覺捻起,垂下的眼眸都是悵然苦澀。
…………
謝晚凝到花廳時,席面恰好開始,見她進來,鄭家幾個姑娘連聲埋怨:“你家婢女早早就到了,你怎麼現在才過來?”
“四處轉了轉,耽誤了些時間,”謝晚凝被拉著入席,自覺斟滿酒杯,笑道:“我自罰一杯,就饒了我來遲的錯吧。”
鄭家二姑娘伸出三根手指,嘻嘻一笑:“一杯哪裡夠,少說三杯。”
她是曲城侯嫡次女,長姐已經出嫁,她便是鄭家目前最大的姑娘,同謝晚凝關系素來不錯,知道她苦於婚事波折,已多日未曾出府。
今兒既然出門來家中做客,那她少不得要好好招待一番,盡一盡地主之誼。
謝晚凝也沒討價還價,三杯酒飲盡,求饒道:“我阿兄待會來尋,你把我灌醉了,他少不得又要念叨我。”
聽聞姑母家表哥要來,鄭家幾個姑娘眸光大亮,指揮奴僕斟酒都嫌不夠,最後竟是自己親自動起手來。
一旁還有許多其他人家的貴女們,更是約好一般紛紛勸酒。
總歸念叨的又不是她們。
謝衍譽之名太盛,儼然一朵不可褻玩的高嶺之花,多瞧上一眼也是好的。
謝晚凝一人哪裡是一桌人的對手,酒未過三巡,她已喝的醉意上頭。
等謝衍譽來接時,她已經雙頰酡紅,眼神艱難的維持清明。
一把握住兄長的衣袖,還在艱難為自己辯解:“我沒喝醉!”
“……”謝衍譽沉默的瞥她一眼,欲扶著她上馬車。
謝晚凝扒拉著他的衣袖不肯走,嘴裡叨叨著:“阿爹阿娘呢?”
謝衍譽不願理會這個小醉鬼,還是他身旁跟著來的裴鈺清道:“你阿爹已經回府,阿娘要留下來幫著你幾位舅母送客。”
謝晚凝這才發現他也在,歪著頭看向他,目光停在他臉上一眨不眨。
給裴鈺清看的心砰砰直跳。
有些擔心這姑娘要在眾人面前說些什麼生猛的話,酒醒後後悔可如何是好。
好在最後,謝晚凝隻是歪著脖子衝他一笑,就扶著兄長的手臂上了馬車。
可就是這一眼,叫謝衍譽有些覺得不對,等她上了馬車後,側眸看向好友。
“長卿同我家小妹有私交?”
裴鈺清短暫的頓了頓,笑道:“方才在鄭家院子裡見過一面,你家小妹活潑可愛,我視她如萱兒一般,也當做妹妹。”
聽到裴鈺萱,謝衍譽不自覺的斂眸,道:“上車吧。”
裴鈺萱已經先乘馬車走了,等沛國公府派馬車過來還要些時間,裴鈺清沒多猶豫就上了車,謝衍譽隨後跟上。
車輪緩緩轉動間,靠在車壁上閉目休憩的謝晚凝睜開眼,看見車內的兩個男人,微微一怔,疑心自己這是真醉出幻覺了,就聽見謝衍譽的聲音。
謝衍譽先是解釋了兩句裴鈺萱先行回府的事,又道:“沛國公府離咱們家不遠,正好順路。”
第30章
謝晚凝腦子有些遲鈍,她輕輕點著頭。
心想,她好像還沒又同除了陸子宴之外的外男共乘一輛馬車呢。
不過,有謝衍譽在,這也不算同處一室。
這般想著,她也沒去看裴鈺清,而是握住身旁兄長的胳膊,小聲道:“阿兄,我想喝水。”
宣平侯府的馬車自然是常備茶水的,謝衍譽給妹妹斟了杯茶遞過去,語氣帶了幾分責怪:“下回可還敢喝這麼醉?”
酒壯慫人膽,謝晚凝這會兒沒那麼怕他,捧著茶杯小口的喝著,聞言彎唇笑,一邊笑著一邊湊近兄長:“她們就想灌醉我,好叫你來接,正好見你一眼。”
她尋常哪裡敢這麼打趣人,謝衍譽瞥妹妹一眼,見她眼眸都不甚清明,伸手拿過她手裡空杯,也懶得搭理她。
謝晚凝用胳膊肘拐了兄長兩下,見他還是不理會自己,這才滿臉不高興的看向對面:“喂,裴鈺清。”
這麼不客氣的稱呼叫謝衍譽眉心一跳,剛想呵斥妹妹沒大沒小,話還未出口,就看見自己那個被小輩冒犯的好友,面不改色的應了句:“嗯,我在。”
語調輕柔,就連聲音都繾綣極了。
謝晚凝聽的眨眨眼,看著他認真道:“你以後不可以口是心非,知道嗎?”
謝衍譽面露驚詫之色,目光也投向了對面。
“……”裴鈺清略頓了頓,垂眸避開他們的視線,面上有些窘迫,無奈開口:“晚晚,你喝醉了。”
若是平常,謝晚凝肯定是不會這麼輕易罷手的,但這會兒她喝的有些上頭,又見他這麼別別扭扭青澀的模樣,不知怎麼就有些歡喜起來。
於是就擺擺手,十分好脾氣道:“算了,我不逼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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