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特別高興,常常獨自笑起來,對我和姐姐也溫和許多,一周多都沒找碴、生事。
甚至有天她還買了個西瓜,說:「薇薇,你也來吃一點,別光顧著學習,勞逸結合嘛。」
她噙著笑意,把切出的第一塊瓜遞過去,像是真心的。
我看著她那樣子,感到一陣悲涼。
記憶裡她躁動且刻薄,恨人有,笑人無,沒事也要生事。
原來當她心滿意足時,竟是這樣的。
高考前一周,我把吳小梅轉來的錢,又用我的小號給她轉回了兩千。
我說:「親愛的,拿這筆錢到林鎮中心旅館開個房間,等我八天,我就相信你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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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小梅秒回:「可以,八年都行。」
她置辦新衣,收拾行李,跟叔叔說有個姑姑病得快S了,要去伺候。
叔叔皺眉道:「你去伺候她就不S了?薇薇要高考了,我要是去送貨,家裡不就沒人了?」
也許是因為心虛,我媽半晌沒說話。
姐姐說:「沒事的,我自己會做飯,而且考場很近。」
她忙說:「林鎮的羊肉好吃,薇薇,等我回來給你帶羊肉。」
事情總算定了。
我媽去了林鎮,在微信上給我發了好多暴露的自拍,還有些成人調情的內容。
我吃力地應付著她。
姐姐考完一場試回家,神色輕松。
她看見我面色古怪,擔心地問我是不是病了。
我按住胸口,像是忽然想起來可以喘氣。
「沒事姐姐,隻是天有些熱而已。」
苦熬了幾天,考試結束,下起了小雨。
我撐著傘等在校門口。
姐姐遠遠看見我,把資料袋頂在頭上,冒著雨,輕快地向我跑來。
她的夏季校服是白襯衫,清爽而明亮,劃破灰蒙蒙的雨霧,如同白鴿翩翩。
5
我媽失魂落魄地回了家,傷心發愣了好多天。
姐姐的高考成績出來了,全省四百多名,相當不錯,可以填北京一所心儀已久的大學。
消息傳遍四鄰,有人打趣說:「北京生活水平高,老季,你供得起嗎?」
叔叔咧嘴笑:「供得起!」
喜氣洋洋,同前世完全兩種情形。
之後,郵政將錄取通知書送上門,大家豔羨地圍過去摸那信封,沾沾喜氣。
一個高壯的男生,晃悠著長手長腳百無聊賴地路過。
他擰過頭,看了人群中央的姐姐一眼,愣了愣。
也許他認出來這曾是自己的小學同學。
但他什麼也沒說,晃悠晃悠地走了。
我眯著眼,打量著他的背影。
他的手特別大、特別長,簡直像蒲扇,攥起拳頭打人特別疼。
前世我拿刀砍過他,在姐姐S後。
姐姐是被他活活打S的,瘀青一塊疊一塊,深深淺淺。
拳頭打得她沒了求生意志,她攥著手機就S在家裡,甚至連 120 都沒有撥。
三十萬作用下,兩家人達成和解,口徑一致,又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
酒酣耳熱之際,我媽說:「真對不住你們,小勇這麼年輕呢。等你再娶,阿姨給你包個大紅包,認她做幹女兒。」
姐姐S得那麼慘,她才二十三歲。
可桌子上其樂融融,像一場荒誕的噩夢。
我腦子裡的那根弦,一下子就斷了。
趁姐夫喝醉酒,我去廚房拿了最利的一把刀。
緊緊握住,對準,兩刀劈斷手筋,一刀砍中喉嚨。
血濺得我滿頭滿臉,還在汩汩湧出。
他徒然地捂住傷口,最終瞪著眼,顫抖著斷了氣。
我從記憶中回過神,看著他走遠,預感這一世他倆不會再有交集了。
姐姐的事情定下來,我再也忍受不了親媽的照片,將解松的賬號換了回去。
九月八日,叔叔帶著姐姐坐火車去北京報到。
車站黯黃燈光中,火車轟然駛離。
我和吳小梅留在站臺上。
她從手機裡抬起頭,發了一會怔,酸溜溜地道:「人家上名牌大學,以後一個月拿上萬工資,你呢?屁都不是。」
說完,她盯著我,似笑非笑。
我轉身就走,懶得跟她廢話。
6
國慶節前一天,學校提前放學。
操場空曠安靜,我坐在單槓上背古文。
一個帥氣的男生走過來,溫和地說:「同學,可以下來嗎?有事找你。」
我記得他。
他是前幾屆優秀畢業生,叫周慕然,照片貼在光榮榜上,都褪色了還是學妹們的向往。
我跳下地,想說我認識你的。
他的拳頭猛地揮過來,打得我腦瓜子嗡嗡的。
我忍著劇痛抬起頭。
他說:「野種。」
我猛然知道面前人是誰了。
他隨母姓,是解松名正言順的兒子,也是我這個私生子同父異母的哥哥。
我感到恥辱而惱火,大喊:「我也不想被生下來的,為什麼不去找你爸?當年總不可能吳小梅強奸了解松。」
他又扇了我一巴掌。
香樟樹後繞出三個高大的男生,眼神全都不懷好意。
他們笑著講:「說好回頭給我們傳答案的,你別說話不算話。」
幾隻手拖著我去看臺後面,那裡陰暗潮湿,常年不見天日。
我被推倒,有人抓了一把發霉的枯葉塞進我嘴裡。
我拼命踢踹,隻換來更多拳頭。
直到聽見一聲尖叫,姐姐來了。
她推開那些人,抱著我喊:「小冬,小冬。」
我吃力地睜開腫脹的眼,看見周慕然走過來。
他說:「我媽昨晚喝農藥了。那個男人又騙了她三十萬,全被這對母女用了,我明年上大學的學費都沒著落。」
他語音哽咽,滿腹委屈。
姐姐沉默許久,隻說:「都是大人的錯,她也很可憐。你看,她連校服都是穿的我的舊衣服。」
周慕然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點什麼,最終垂著頭,慢慢走開了。
我想起兩年前,他來找姐姐借筆記,那時候還沒這麼高,講話輕聲細語,很容易臉紅。
那天他見我在場,隻說了句妹妹好,都沒敢正眼瞅我。
我還以為他可能是我這一世的姐夫。
今日方知他是他。
回到家,季叔叔聽說我給小流氓打了,氣得撸起袖子要出去找人。
姐姐勸住了他。
我媽看看我,撇撇嘴:「怎麼不打別人光打她呢?我看是她自己多事。」
她古怪地笑了一下:「喂,小冬,你該不是學人家談戀愛,一下子談幾個,穿了幫才被人揍的吧?」
叔叔不悅地打斷她:「這是什麼話,親女兒你嘴上這樣糟踐。」
我媽鼓著嘴,走開了。
中考結束後,姐姐用勤工儉學攢的錢帶我出去玩了一趟。
叔叔說窮家富路,慷慨地又贊助了三千。
風景開闊的山頂,姐姐望著漫山紅葉,跟我講:「小冬,往前看,長大了走得遠遠的,一切都好了。」
這像是說我,也像是說她自己。
7
幾年後,姐姐快畢業了。
我媽聽說北京那邊工資很高,大學畢業生一個月能掙一兩萬。
她好些天悶悶不樂,說:「憑什麼?一個小丫頭,不過就多念幾年書。」
有天打牌回來,她高興地對我講:「王秀芳說了,好的工作輪不到她,都被有關系的定了。」
我覺得又可笑又悲哀。
她們在狹隘的圈子裡混久了,爛透了,以為外面也像身邊的一畝三分地。
結果姐姐籤了一份很好的工作,大公司,月薪很高,還有各種補貼。
我媽私下裡要求我打聽清楚是什麼單位,地址在哪。
我警惕地說:「你問這個幹什麼?」
她眨巴眨巴眼睛:「我是她媽,當然要上北京去找領導聊一聊,考察考察是不是正經工作。」
她要是不提,我都忘記前世姐姐也考上了本地的編制。
公示階段,她在外面胡言亂語,大肆炫耀,愣是給攪黃了。
可惜這次離得太遠,想使絆子,白日做夢。
讀書時,姐姐談了段戀愛,男方條件很好,父親是大領導。
我媽酸得不行,明裡暗裡說姐姐精明,會釣男人。
畢業前夕,他們分手了。
我媽快意地拍掌:「就知道人家會甩她,門不當戶不對的。」
其實是姐姐提的分手,不合則分,她沒覺得這有什麼可惜的,這年她才二十二,離婚姻遠得很呢。
我媽蠢蠢欲動,做出一副關切的樣子:「不如讓我來介紹,王秀芳的兒子小勇就很不錯。」
我說:「哦,就是那個十七歲害得人家女孩懷了孕,一躲了之讓媽媽解決,又去巴結福建來投資的大老板,想給人家當上門女婿的?」
我冷下臉,繼續道:「你不要因為在牌桌上欠了她的錢,就拿我姐姐賣人情。你敢介紹給我姐,我就敢去他家門口拉橫幅。」
盧小勇,我前世的姐夫,不久還真的巴結上一個老板。
我媽得意地說:「怎麼樣,人家有本事吧?」
我笑笑不說話。
結婚半年,女方懷不上孩子,他在外頭罵妻子是不下蛋的母雞。
「肯定不是我的問題,咱弄大過女人的肚子。」
嶽父一家氣不過,押著他上醫院檢查,還真查出來是弱精。
正好沒領結婚證,那家找人打了他一頓,撵了出去。
他氣極了,跑去嶽父家裡放火,順利把自己送進了大牢。
這下安生了。
8
我媽在手機上和解松聊天,笑得咯咯的,也不避諱。
季叔叔欲言又止,看我在場,又憋了回去。
幾天後,他高血壓發作,住了院。
我媽隻到醫院一次,說裡面太臭、反胃惡心,回家躺著去了。
我正放暑假,主動去醫院陪護,姐姐剛工作,我們沒讓她知道,免得擔心。
這天,我走進病房,聽到姐姐的大姑在講話。
「半路夫妻,靠不住的。從前文芹在時,你生病她都是好湯好水伺候,這個呢?昨天還去打麻將,又水性,在牌桌上跟人勾肩搭腳。我看你的罪還在後頭。」
叔叔沉默了一會,嘆氣說:「孩子倒不像她。」
大姑冷哼道:「你自己沒女兒嗎?指望人家的?」
叔叔出院那天,自己提著一個重的包,我拎著袋髒衣服,跟在後頭。
進了家門,看見常年堆雜物的大理石餐桌拾掇得幹幹淨淨,還放著瓶鮮花。
吳小梅在廚房裡忙,蔥姜蒜炝鍋的氣味撲面而來。
叔叔的腳步立刻輕快,含笑往裡走。
他猛地停住了。
角落椅子上,坐著個俊朗的中年男人。
吳小梅抬起頭,愣了一下,說:「哦,忘了你今天出院,洗洗手吧,表哥來了。」
飯桌上,叔叔冷著一張臉,自顧自地倒酒喝。
那男人氣定神闲,吃得挺香,毫不客氣地拿過酒壺,還給自己斟滿了一杯五糧液。
我媽特意夾一個肥大的豬手給叔叔。
叔叔怒了:「幹什麼?碗堆得這麼滿,叫我怎麼吃?」
吳小梅偷偷朝那男人擠擠眼睛,撇撇嘴。
像是在說,你瞧你瞧,他就這點出息。
男人一笑,端起酒杯,說:「妹夫,來,我敬你,看你有這麼懂事的女兒,真讓人羨慕。」
叔叔沒理他。
他自己喝幹酒,語氣自然地問:「丫頭,你學的是文科還是理科?」
我看著那張臉,直發愣。
周慕然老了以後,肯定就長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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