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高鐵上，頂流小生砸十萬想跟我換座位，態度十分惡劣。

 

室友警告我不要見錢眼開：「總不能為了錢連尊嚴都不要吧？」

 

可後來我媽生病，我開通滴滴籌四處借款。

 

室友卻坐上幹爹的豪華車嘲諷我：「連十萬都沒有，窮人活著幹嘛，還是早點去死了吧。」

 

她還把偷偷錄的高鐵視頻發到網上，害我被小生的粉絲網暴，一分錢也沒籌到。

 

我媽在醫院咽氣那天，我也被黑粉扎了無數刀倒在血泊中。

 

再睜眼，我回到去外省參加比賽那天。

 

小生的經紀人命令我把收款碼打開：「給你十萬，這個位置我們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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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室友衝過來阻止我的時候，我大吼一聲：「天空一聲巨響，老奴閃亮登場，少爺您慢點坐！」

 

1

 

「喂，愣著幹什麼呢？」

 

面前的男人一臉不屑地瞪著我，而他身後站著一個渾身上下都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男生，年紀不大，正背對著我們。

 

來不及思考，我立刻將手機掏出來問：「微信還是支付寶？」

 

男人冷哼一聲，說了句「支付寶」就要掏手機給我轉賬。

 

室友朱麗麗卻一把打掉我拿著手機的手：「陳佳，你幹嘛呢，這種臭錢你都要，你還要臉不要？」

 

我蹲下去將手機撿起來。

 

還好，還能用，不過屏幕裂了一道縫。

 

男人被朱麗麗氣到了，點著我們說：「好，算你們有種。我就不信十萬還買不到一個價值幾百塊的座位！」

 

說著，他拉著身後的男生就要往我旁邊的座位去。

 

那邊戴著眼鏡的男人雙眼閃閃發光，不過依舊很矜持地坐在座位上，裝模作樣地翻著雜志。

 

我忙拽住男人的手：「誰說不賣了？

 

「這位置是我的，我想賣！」

 

「陳佳！」朱麗麗臉漲得通紅，「你什麼意思？

 

「這是學校定的比賽座位，你憑什麼把它賣了？被校領導知道你就完了！」

 

2

 

我差點被氣笑了。

 

上輩子就是這樣，朱麗麗一直在阻止我把座位賣了，還警告我如果我要錢不要尊嚴，她就要讓全校都知道我品行敗壞。

 

「我們是最正直的大學生啊，怎麼可以向有錢人低頭？

 

「陳佳，你品學兼優，不應該被這件事沾染上汙點！

 

「你要是拿了這錢就不要怪我跟校領導說了，你明明馬上就可以獲得國獎的。

 

「我也是為了你好啊，陳佳！」

 

在朱麗麗半威脅半勸解的過程中，我猶豫不決。

 

頂流小生魏南的經紀人不耐煩等了，就去買了隔壁眼鏡男的座位。

 

可沒想到，參加完比賽回到學校，我就接到了醫院的電話。

 

說我媽在馬路上暈倒了，被好心人送了過去。

 

她心髒病發，要立刻做搭橋手術，手術費正巧要十萬塊。

 

我四處找親戚朋友借錢，卻隻借到了兩萬塊。

 

沒辦法，我隻能發布滴滴籌，希望能得到社會的幫助。

 

沒想到，朱麗麗卻將高鐵上我沒把座位賣給魏南的視頻發了出來。

 

我才知道，原來那天魏南是被黑粉跟蹤，臨時上了我們那趟車。

 

怕又被人拍到，被黑粉鎖定位置，他的經紀人就花大價錢來商務車廂買座位。

 

我被網暴，被人肉。

 

魏南的粉絲瘋狂給我發短信打電話辱罵我，還找到了我替媽媽申請的滴滴籌瘋狂舉報。

 

【正巧十萬，笑死人啦！】

 

【她要是沒錢給媽媽治病，當初魏南花十萬買她的座位她怎麼會不賣？騙子！】

 

【真沒錢治病，那也是報應！誰叫她當時不幫我們南南哥哥的。】

 

……

 

滴滴籌關閉了我的籌款申請，我怎麼求管理人員怎麼證明都沒用，隻能看著媽媽的身體一天天虛弱下去。

 

有天我從學校失魂落魄地走去醫院，正巧碰見朱麗麗挽著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坐上他的豪車。

 

她看見我，讓車停在我身邊。

 

「陳佳，你每次都考第一有什麼用？這個世界有錢才是王道！

 

「像你跟你媽這樣的窮人啊，還是早點去死了吧，不要浪費糧食了！」

 

我這才知道，當初她阻止我賣座位是嫉妒我。

 

嫉妒我每次考第一，她是萬年老二。

 

嫉妒學校隻給我定了商務車，她隻能坐普通的二等座。

 

更嫉妒我那麼好運，隨隨便便就能獲得十萬。

 

而她委身老男人那麼久也沒撈到那麼多錢！

 

這一世，我可不會再傻傻地上她的當了！

 

3

 

我回頭冷冷地瞥了朱麗麗一眼：「你也說這是學校給我定的位置，學校是想讓我這個第一得到最好的休息，為學校獲獎爭光。我覺得我自己在二等座也能好好休息，所以這位置我想賣就賣，你個第二管得著嗎？」

 

「你！」

 

我懶得再搭理她，把手機舉到經紀人面前讓他快掃碼。

 

他看我們內讧，心情好了一點。

 

但先前的氣還是沒消，於是擺起了譜：「你想賣我還不想買了呢。」

 

朱麗麗嗤笑出聲，嘲諷道：「陳佳，用一句話形容你吧，就是人面不知何處去。」

 

我「哦」了一聲，淡淡道：「跟你有什麼關系嗎？你要是真那麼闲的話，找個廠吧。

 

「好多賺點錢自己買商務座的票，省得厚著臉皮賴在這裡不知所謂！」

 

朱麗麗被我氣得一佛升天，氣衝衝跑走了。

 

看她跑走後，我朝著魏南的方向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你們到了這裡越過那麼多人直接就想買我的座位，肯定是因為我這裡的位置最好吧？

 

「這裡是最裡面，最不容易被拍到。」

 

我又朝著經紀人道，「哥哥，你掃完碼我麻溜地就滾了，再鬧下去保不準有越來越多的人看熱鬧，認出你們來就不好了。」

 

魏南就輕輕地咳嗽了一下，經紀人妥協道：「行吧。」

 

看到到賬的十萬塊，我立刻拿著包低頭朝二等車廂走去。

 

我是怕，被人看到我哭了。

 

媽媽，這輩子我絕對會讓你成功做上手術的，我們會一直一直在一起，好好活下去的！

 

4

 

下車後，早到的導員在火車站接我們。

 

我剛往集合地點走，就看到朱麗麗已經站在導員身邊對著我的方向指指點點不知道在說點什麼。

 

等我到的時候，就看見導員那張臉拉得比鞋拔子還長。

 

一開口就是質問：「聽說你把學校好心給你定的商務座賣了，還賣了十萬塊？」

 

我看了朱麗麗一眼，她得意揚揚地。

 

「嗯，賣了。」

 

這個導員最喜歡在學生那裡佔便宜，誰給他送東西他就對誰好臉色，綜合測評給高分，以便獲得獎學金。

 

而我，一開學就申請了貧困生助學金，所以他一直對我各種挑刺愛搭不理，有髒活累活時才想起我。

 

要不是我的成績實在突出，被校領導看中重點培養參加競賽，不能讓他明著給我打低分拿不到獎學金，他早就把我的獎學金賣給別的同學了。

 

與我相反，朱麗麗跟他的關系就很好。

 

明明她家也不富裕，但導員就是各種偏愛她，給她打高分，想請假就請假，從來不會不批，還讓她第一批入黨，幫她推薦教授參加比賽。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們早就勾搭在了一起，這些東西都是靠睡出來的。

 

我看著緊緊貼在一起的兩人，眉頭微蹙。

 

果然，導員開始對我發難了。

 

「既然已經賣了那也沒辦法了，本來是學校好心，沒想到你這孩子一點都不心領。

 

「算了算了，那你把錢打給我吧，這件事我也就不跟你追究了。」

 

我猜到他會為難我，但我沒想到他竟然臉皮這麼厚，直接明搶。

 

以他貪財的性格，我敢篤定這錢他一定不會ẗŭⁿ打給學校，而是私吞。

 

一起去參加競賽的同學因為忌憚導員此時都站得遠遠的，車站又嘈雜，根本就聽不清我們在說什麼。

 

但有好幾個都探頭探腦地，一臉好奇。

 

「李老師，你讓我把錢打給你？」我故意放大聲音吼道。

 

「憑什麼啊，學校給我定了票，我坐或者不坐應該都是我的自由吧。

 

「別說我隻是跟別人換了下座位，就算我不坐這趟車，隻要我按時到了賽場應該也沒Ṫŭ⁷問題。」

 

導員被我氣得臉通紅，聲音不自覺也放大了：「你什麼意思，你是想自己私吞這筆錢是吧？我告訴你，你要是敢私吞，那我就敢給你處分！馬上就要評國獎了，我勸你好好思量思量！」

 

我朝周圍望了一眼，同學們一個個都眼神閃爍，顯然聽到了我們的說話內容。

 

於是我再接再厲吼道：「好！那你要我把錢打給你，然後你再打回給學校是嗎？

 

「這樣太麻煩了，轉來轉去也不方便，你給我個學校賬號我直接轉過去吧！」

 

導員嘴角抽搐了一下，很勉強地說：「你怕什麼，難道我還會貪汙了不成？」

 

我用力鼓了下掌：「哎！你別說，你還真別說！」

 

「你！」

 

就在此時，周圍爆發出窸窸窣窣的笑聲，導員看了眼，臉瞬間漲得通紅。

 

「聽什麼聽，跟你們有關系嗎？一個個學習不好好學，就知道八卦！」

 

有同學撇了撇嘴，但都不敢說什麼。

 

導員又恨恨瞪向我，食指點著我抖啊抖的，我快覺得他是得了帕金森的時候，他終於深吸一口氣說道：「行，那你直接打到學校賬戶吧！」

 

他一臉惡狠狠地盯著我，擺明了我不讓他好過，他也絕對不會讓我好過。

 

朱麗麗也在一旁用力「哼」了一聲：「快打呀你，我看你還有什麼借口！」

 

哎，不巧，我還真的有。

 

我也不慌，直接掃碼轉賬。

 

然後導員和朱麗麗兩個人就一臉目瞪口呆地瞪著手機界面上的「轉賬不成功」幾個大字。

 

我做作地捂了捂嘴：「哎呀，不好意思。你們也知道我太窮了，銀行卡裡根本就沒多少流水，卡限額很低。」

 

朱麗麗反駁道：「那個人明明掃了你的支付寶！」

 

「支付寶多不安全啊，我當然要趕快轉到銀行卡裡咯！」

 

導員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整個人都抖了起來。

 

「你好，陳佳你好得很。」

 

有同學撲哧笑出了聲，之後是越來越多的笑聲。

 

導員實在是丟臉丟大發了，又點了點我之後氣哼哼走了。

 

朱麗麗張大了嘴，想喊導員讓他再來治我，卻又知道已經沒理由了。

 

隻能留下一句狠話「你給我等著」，然後追著導員跑了。

 

呵呵，我當然要等著，等著看你怎麼死！

 

5

 

到了酒店之後，帶隊校領導沈院長一看見我就特激動，連導員湊上去都沒理他。

 

沈院長問我：「陳佳，準備得怎麼樣，這次有沒有信心？」

 

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肩，「北華的也已經到了，這次你可一定要給我們學校爭口氣啊。」

 

北華是跟我們並駕齊驅的院校，但近幾年大賽裡他們往往壓我們一頭，校領導們身上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上一世我答題答得好好的，腳邊卻突然滾來一張紙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