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被冊封太子前一刻,正被我罰跪搓衣板。
突然他就變成太子了?
看著傳旨太監,我懷疑今早的起床方式不太對。
等我跪在地上,聽著那大段的溢美之詞,恍惚間想起,前不久,一個路過討齋飯的和尚問我:
「龍困淺灘。你這般待你夫君,要是他做了皇帝,會怎般對你,你可想過?」
「大概會把我砍了?」
「那你還……」
這點我放心得很,「他前頭還有十一個皇子呢。」
傳旨太監後來又宣了什麼我根本沒聽清,冒著冷汗把車裂、炮烙、凌遲各種酷刑在腦子裡過了幾十遍。
痛快決定,跑路要緊!
可還不等我尿遁,就被夫君揪住了命運的後頸。
「娘子。」他把我攬在懷裡,「咱們回京吧。」
鬱敬安還是頂著那張笑意盈盈的小白臉,可怎麼就這麼嚇人呢!
1
「恭迎太子,太子妃回京!」
太監侍衛跪了滿地,我被他們那中氣十足的吼聲嚇了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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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誰?
我?剛才沒注意聽,難道連我都被封了?
等等,我懂了,成了太子就休妻必會擔上惡名,死了老婆就是另一回事了!
這太子妃不是恩寵,是要命的铡刀。
我命休矣!
還不等我掙扎逃跑,就被鬱敬安夾著進了馬車。
不對啊,我頭一次發現這貨力氣竟然這麼大!
鬱敬安一向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
「你怎麼……」想到他現在身份,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就算他又騙我還能怎麼樣,難不成像平時那樣,再把他揍一頓?
他不馬上咔嚓了我就不錯了。還是想想怎麼在回京之前跑路為上!
「可是想知道為夫為什麼漲了力氣?」
我小心翼翼抬眸看他。
他嘆氣:
「你成日裡最喜歡看武將的畫本子。」
我頭縮了縮。
「還會對赤膊的強健男子後背流口水。」
蒼天啊,我跳進黃河都要洗不清了!
我從小不喜歡針線女紅,也不喜歡附庸風雅的琴棋書畫,就喜歡聽各種將軍的故事,舞些刀槍棍棒,幻想有朝一日徵戰沙場。
可惜天賦一般,又身為女子,沒辦法去戰場。
正因為這個,我著實對那些強健男子羨慕嫉妒恨,我怎麼就沒那個身板呢?
「我沒有。」
「兩年多來,娘子讓為夫做工,挑水生火,翻地澆糞。」
他每說一個字,我的頭就低一分。
「正因如此,為夫才不再是手無縛雞之力書生。」
啊?原來他現在力氣這麼大,不再是個弱雞,真的是我馭夫有道!
我扼腕錘桌。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
我沒事訓練他作甚?
「娘子,你錘桌子做什麼。」
鬱敬安笑著看過來,拉住我一隻手放在胸口。
「你不是喜歡捶我嗎?」
2
「我不是,我沒有,別胡說!」
我掙扎,終於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掙脫了。
這貨又把手探過來,摸了把我的臉:
「臉都憋紅了。」
我真想錘他了,他又正經了神色。
「娘子說的是,夫妻間的情趣怎能算錘?我家娘子隻錘欺負夫君的登徒子。」
他這話說得我更是面上發燙,這就不得不提我二人間的孽緣了。
當初我就不該英雄救美!
3
說起來,我和鬱敬安也算是門當戶對。
一個是皇上的十二皇子,一個是當今二品大員的嫡孫女。
但我娘在我六歲的時候病故。
而鬱敬安出生就沒了娘。
我繼母家勢大,找了由頭把我送到了鄉下,幸好莊子上的人都被我外祖暗地裡替換買通了,這才從未讓我吃過苦頭。
隻是礙於我親爹不允,幾次協商都沒辦法把我接去江南。
外祖父很疼我,每年跑商都特地來京城見我,不管是想學書畫,還想學拳腳全都隨我,讓我過得比在府裡還悠哉快意。
鬱敬安就慘了,他娘是淑妃的貼身宮女,後來被皇上寵幸一夜,隻封了個常在,生下他就去了。
宮裡宮外都傳,是去母留子。
我也很早就聽說,這位十二皇子在宮裡過得很不好。
鬱敬安與我本不該有什麼交集。
但巧的是,我及笄那年,皇上不知道抽了什麼風,非要來一次秋獵。
指名要五品以上官員的嫡出子女全都要去。
我爹這才想起我這個養在鄉下的嫡長女,派人將我接回家中。
其實我們都清楚,這就是走個過場,等這次秋獵結束,我外祖就砸錢讓我親爹放人,將我嫁到江南。
就連人都讓我暗地裡相看好了,是個溫文爾雅的俊秀男子,見到我還會臉紅。除了不夠強健當不了將軍,其他無論家世都符合我的預期,最主要的是,他的家世越不過我外祖家。
想到外祖年紀越發大了,我也願意答應這門親事。
所以對我來說,秋獵不過是走個過場,我既不與其他男女結交,也不打算在京找個夫君,幹脆繞著這群勳貴子女們走。
沒成想走著走著,就到了後山,見到四個青年將一個身穿騎裝的美人推倒在地,還要騎在她身上!
這還得了!光天化日之下他們想幹什麼?
我當即藏在了林中,對著他們放冷箭!
等把人全都嚇走了,我拉起美人就跑。
天公不作美,突然天降大雨,我就找了個山洞避雨。
4
我回憶到此時,老天爺像是應景般下起了和當初差不多的瓢潑大雨,砸得馬車噼啪作響。
「下雨了。」
看著窗外,鬱敬安感嘆:
「這雨讓我想起初見那時,娘子真是豪邁,在我面前寬衣解帶,還邀我一起。」
他臉紅了,我臉綠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沒忍住,到底捶了他一記!
他誇張的痛呼一聲。
「殿下?」窗外立刻傳來侍衛的問詢聲。
我趕忙收回手,心髒噗噗跳,完蛋,忘了這貨已經變成太子了!
我這算不算是以下犯上,會不會被打板子?
「退遠些。」鬱敬安的聲音冷冷的,和我熟悉的他不太一樣,讓我下意識退到了車廂腳。
他看過來,微愣,又湊過來,握住我的手:
「不是說你。」
我才不信,他都是太子了,肯定是想要趁機治我個大不敬的罪,然後處理了我,換個更有用的夫人。
我那便宜祖父就是這樣,我爹也是半斤八兩。
沒發跡的時候娶有錢的老婆幫他們上下打點,等有了權勢就要門當戶對,不然我娘也不會那麼早鬱鬱而終。
天下男子都差不多,盼著升官發財死老婆!
「桐桐。」他挪過來想要拉我。
突然我聽到雨聲中夾雜破空之聲,直覺不妙。
「低頭!」
5
還不等我推開他,鬱敬安更快地將我壓在身下。
隻聽「砰」「砰」幾聲,冷箭從車窗口射入,直直扎入我倆坐著時的胸口眉心處。
「有刺客!」
直到此時外面才混亂起來,響起侍衛的嘶吼聲:「護駕!」
我仰面看著鬱敬安,明明此刻應該想著如何應對刺客,想要不要趁機跑路,可此時我卻莫名有些失神。
我二人此時距離極近,能清晰的感覺到他的鼻息,看清他微翹的眼睫,和微沉的臉色。
他生氣了啊。
我和鬱敬安成親兩年有餘,他總是笑著,好像沒有半點兒脾氣,無論我讓他做什麼他都欣然應允,真正肌膚相親的時候卻不多,我覺著自己從未看清過他這個人和他的心。
心裡總是覺得空落落的。
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生氣。
「桐桐。」大概是看到我發愣,他有些緊張地摸向我後腦。
「撞疼了?」
我搖了搖頭,車上鋪了厚毯,不疼。
他像是又誤會了別的,「怕嗎?」
我撇了撇嘴,「又不是第一次了。」
這次還有那麼多人護駕。
他好歹也是個皇子,哪怕是個不受重視的皇子,也總會有人把他當眼中釘肉中刺。
畢竟老皇帝不止十二個兒子。
成親以來雖說沒被刺殺個十次八次,三五次也是有的。
隻不過怎麼說都是對付十二皇子的,主要目的不是為了刺殺,是為了栽贓嫁禍,導致刺殺不那麼上心,我這半調子都應付得了。
難受的是,刺殺還不算,還被甩鍋流放,被親爹斷絕關系,與他輾轉多地,活的有些艱難。
我從小到大就沒吃過這麼多的苦。
可看美人真的能下飯,我是真的有些心悅他,就算再艱難的時候都沒有想過與他和離。
他這個人,一個人能餓死!
我好歹是在鄉下長大,又有外祖偷偷給的體己,也能勉強養活個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夫君。
不管怎麼說,我都順利苟到了現在。
我想過與他做一對平凡夫妻,窮點兒沒關系,過得艱難點兒也無所謂,世間芸芸眾生不都這麼過來的。
人這一輩子有心儀之人已是幸運,我這個人不貪心。
可鬱敬安成了太子。
我心裡清楚得很,齊大非偶,我沒有娘家依靠,他需要個有用的妻族,再也不是與我相配的夫君了。
我趁著他出神的功夫使了個巧勁,反身將他壓在下頭。
「你的命現在值錢的很。」
他愣了下,沒掙扎,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麼,又合上,避開我的視線看向車窗外。
我又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他這人平時總惹我生氣,尤其是這幾個月。
氣得我跟鄰居姐妹姑婆學了好些個懲治夫君的手段。
他竟然都一一受下了,不管是被我使喚幹粗活累活還是跪搓衣板。
現在想來,大概是早就知道有被封太子的這一天,想要提前耗幹我二人的情分吧。
6
想到這,我心裡止不住有些發酸。
這混蛋!
我忍不住又捶了他一下。
他又哎呦了一聲,低聲道:
「娘子,刺客都沒你厲害。」
我瞪他。
「你比刺客厲害。」
我氣得牙痒痒,這貨是不是想趁機往我頭上扣口鍋?
他垂眸,委屈巴巴,「為夫錯了。」
忍不了了,我捏住他腰間軟肉擰,沒擰動。
他愣了下,趕忙放松下來,提醒我:
「現在行了。」
我更氣了,裝,又裝!
「娘子,刺客解決了。」他忙轉移話題。
的確,窗外打鬥之聲漸消,馬蹄聲也不再混亂。
確定沒有危險,我放開鬱敬安,坐到了車廂另一邊,不想理他。
幾息後,有人靠近窗邊稟告。
「稟殿下,刺客已盡數伏誅。」
「沒留活口?」我忍不住問。
窗外的將士大概沒想到我會開口,愣了下答:
「稟太子妃,刺客口中含毒,被俘的也沒能留下活口。」
我看向鬱敬安,他面色如常,好像早就料到了,淡淡道:
「派人告知此地官府,讓他們來收屍。」
"我是京圈太子爺。 有的女人出個國,被稱作我的白月光。 有的女人打個工,被說成是替身。 有的女人實個習,把咖啡潑在我的高定西裝外套上。 有的女人演個戲,說是我養的金絲雀。 有的女人生個病,她說我不知道她馬上就要死了…… 有時候真的會想報警。 我都不知道我身邊有這麼多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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