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季循包下了我們曾一起去過的旋轉餐廳,替林笙慶功。
那晚,我打通了季循的電話,預料之中是林笙接通的。
我仿佛回到了她第一次接通季循電話的時候。
有些事,或許早已寫好了結局。
我給詩文發了定時郵件。
她可以選擇幫我做那些事,也可以不做,我都不會怪她。
詩文幾乎在第一時間看到了郵件。
她差點摔了手機,死死咬住嘴唇保持冷靜,跟 120 一起趕到我家。
但,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警察迅速排除他殺可能,醫生也表示已經盡力。
我救不回來了。
後半夜,她在我的屍體旁接到了季循的電話。
他讓詩文去我家看看我究竟在做什麼。
詩文裝作睡眼惺忪接通電話,指尖都要掐進肉裡。
電話掛斷後,她幾乎崩潰。
蹲下抱住自己,失聲痛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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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找不到她的,」詩文甩開了季循,重復,「你這輩子都不能再見到她。」
季循嗤笑:「我找不到她?」
當晚,季循報了警。
可很快,季循接到了警方的電話。
「您說失蹤的那位小姐,已經確認死亡了。」
季循愣住,猛地起身,撞歪了茶幾:「……你說什麼?」
「自殺,前天晚上的事,人沒救回來。派出所的同志已經去現場確認過了,排除他殺可能……」
24
我火化那天,隻有詩文一個人去。
那是我的遺書要求的。
我不打算回老家下葬。
隻是警察按規定通知了親屬。
我哥得了消息,早早衝來醫院又吵又鬧:「我妹妹那麼大個人,怎麼說沒就沒了,一定是有人害她!!」
說到最後,就變成了,「她在這工作這麼多年,怎麼可能一分錢都沒留下?」
「不是一分錢都沒留下,」詩文輕笑,「是一分錢都沒留給你們。」
財產我早已做好了分割,一部分留給詩文,剩下的請詩文幫我做定向捐助。
或許有些人能因為這些錢而改變自己的一生。
「遺書就在這,鬧得越厲害就關得越久。鬧啊,接著鬧。」
我哥看著詩文,又像是通過詩文看到了誰,終於閉了嘴。
我站在不遠處,看著如今處變不驚的詩文,心想。
她應該再也不會被那個家庭裹挾了吧?
未來,她一定能過得很好。
隻是詩文抱著我的骨灰盒出來時,恰好撞上了趕過來的季循。
那天太陽實在太好,好像是這個冬天陽光最好的一日。
樹木的枯枝都好似有了生機。
季循眼眶烏黑,下颌的青茬頂破皮膚,他像是熬了幾天,眼睛裡都是紅血絲。
襯衣皺巴巴的,整個人狼狽又頹唐。
他看著詩文胸前抱著的東西。
想要向前走,又像害怕似的,在原地踉跄一下。
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這是……什麼?」
詩文冷笑,卻抱緊了我的骨灰盒:「你不知道這是什麼?」
「不可能,不可能……」
季循喉結微動,像是到了某種臨界點。
「她不會死,她怎麼會死呢?
「她……」
「她遺書裡寫,如果她的第一條微博發出來,你承認你們在一起過,是你背叛了她,那剩下的內容就不用曝了。
「當然,我沒準備遵從她的遺言。
「畢竟,你們這種垃圾,不下地獄,怎麼對得起她?」
「你讓我看她一眼,求求你——」
季循開口,不知想說給誰聽,「我錯了,是我錯了。我一時糊塗,但是我從來沒想過要跟她分手,我從來沒想過——
「我知道她陪我走了這麼多年很不容易,所以我從來沒想過要跟她分開,是我對不起她。」
季循眼淚流了下來,情緒近乎崩潰。
「我想跟她結婚的,小喬……詩文,你把顧喬還給我好不好?」
詩文深吸一口氣,逼回了自己眼眶的湿意。
「喬姐自殺的時候,你正在陪林笙慶功呢。」
「你別說了!」
「慶功酒好喝嗎?那天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跟林笙在一起吧?你知道那時候我在哪嗎?
「我在醫院的太平間,顧喬姐就躺在我的身邊。」
詩文停頓一下,咬牙問,「你有什麼臉看她,你要讓她不得安息嗎?」
不得,安息?
季循像被定住,幾乎忘記反應。
「對了,」詩文笑了聲,衝季循扔過去一樣東西,「這個,還給你。」
銀色的指環在地上滾了一圈,安靜地躺在了季循面前。
上面的鑽石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光。
幾乎刺眼。
季循往前走了兩步,想要撿起來。
那銀色的指環曾經好好地戴在另一個人手上,他們曾在一起幻想要走過一生。
距離那指環很近了——
可他還是沒有拿到。
季循眼前一黑,嘔出口血,直直暈了過去。
25
詩文幫我選了個位置很好的墓地。
墓碑旁邊有一棵樹。
她說別看這裡現在光禿禿的。
等到了春天,樹木抽芽。
等到了夏天,枝繁葉茂。
風吹過時應該能聽見樹葉沙沙的聲響。
「雖然跟你說了你也看不到……」
她停頓一會兒,忍住已久的眼淚大顆大顆滾落。
「姐姐……
「你以後就住在這裡了,好不好?」
詩文從中午待到傍晚,她跟我說了很多很多話。
離開時,夕陽染紅了半邊天。
上車後,詩文拿出我的手機。
深吸一口氣,解開了我原本半年可見的微博。
那裡面,記錄了我這些年的心路歷程,和曾經對季循滿滿的愛意。
那些曾經的溫柔與期望,在此時此刻,都像一把鈍刀,插進了圍觀群眾的心裡。
【第一次遇見願意幫我解圍的人 2333!季老師,我記住了!】
【啊,工作真的好累啊,我再也不想喝酒了。】
【成執行經紀人了,耶!】
【沒關系的,我的臉皮可以先放在一邊,什麼時候可以撿起來了再說。】
【又遇見季老師了,有點緣分嘛。我記得他身材管理很嚴格來著,奶茶特意點了無糖!】
【我酒品真的不好,以後還是別喝酒了,太丟人了……】
【我好像,喜歡上了一個人。】
【該死!為什麼他陸衝滑得那麼好啊啊啊!】
【表白了。】
【P.S.今天煙花真好看!】
……
【原生家庭不應該成為一生的枷鎖,我們都能變得更好!】
【最佳新人獎……我也喜歡你,我很喜歡你,我全世界最喜歡你!】
【忙忙忙忙忙!忙得透不過氣。】
【MD 胃好疼啊,我發誓一定會按時吃飯少喝酒。】
【他給我做飯了嘿嘿嘿好久沒吃過了。】
【這部戲拍得好辛苦。】
【過去就好了,過去一定就好了,我會永遠愛你。】
……
【影帝!】
【被求婚了嗚嗚嗚嗚。】
【每一個房間都很好,沙發壞。】
【工作太忙了太忙了,忙暈。等到忙完這一陣一定要跟季老師好好度個假。】
……
那些看似無釐頭的碎碎念,都是一個女孩在最好的八年中,付出過的最最真摯的愛。
可這些幾乎要溢出屏幕的喜歡,在我跟他第一次因為林笙爆發衝突時戛然而止。
詩文幫我發了最後一條微博。
一條讣告。
26
我的微博瞬間上了熱搜,帶著「純愛天花板」的詞條霸榜三天。
網絡上總是腥風血雨,人們每天都忙著討伐不同的人。
曾經可能是我,如今又變成了季循和林笙。
稅務在對他們的公司進行清算。
演藝協會那邊也即將出具業內處罰。
可季循卻根本沒有心思在意那些。
他每天都在問詩文,我去了哪裡。
人或許就是犯賤,總是去追隨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而對唾手可得的視而不見。
我停留了幾天,見他整夜整夜地抽煙、酗酒。
那個他早已不願回來的家, 此刻成了他最後的慰藉。
他想要從這裡找到我存在過的痕跡。
卻崩潰地發現我的物品早早就被我寄走或者扔掉。
我什麼都沒留給他。
「顧喬,顧喬——」
季循淚流滿面,「你為什麼要這麼狠心。」
他眼眶烏黑, 好像出現了幻覺。
對著空氣叫我的名字。
「我愛你,你回來好不好?
「顧喬, 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 我好想你。
「對不起,我錯了。我隻是一時糊塗。」
你錯了,一時糊塗的是我,不是你。
我生在那樣一個家庭。
我好不容易擺脫了他們,重獲新生。
我原本還計劃去讀書、去好好看看這個世界。
可我卻在迷障中走錯了路。
透支了自己太多的生命, 再也沒有機會了。
林笙在這些天焦頭爛額,她企圖聯系季循, 但, 根本聯系不到。
她終於在我家樓下的停車場堵到季循。
原本漂亮的臉上寫滿憔悴, 精神狀態恍若瘋癲。
「季循,你為什麼不見我?!」
季循微微蹙眉,這些天的打擊讓他緩了一會兒才看清眼前的人。
林笙卻是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網上那些事——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你打算怎麼處理!」
「那些不都是你做的嗎?」季循聲音很淡。
林笙不敢置信地看向季循:「我都是為了跟你在一起!我做那些事都是為了你!我從頭到尾都是真的喜歡你,你為什麼就不明白呢?季循, 顧喬死了你還有我啊,你為什麼——」
季循面色一沉。
一巴掌打過去,來不及反應的林笙摔倒在地。
臉頰瞬間紅腫,唇邊溢出血漬。
季循眼神幽深地盯著林笙, 像是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他聲音陰惻惻:「你說誰死了?」
他掐住林笙的脖頸, 重復問, 「你說誰死了?」
林笙喉間微動,幾乎忘記反應。
「顧喬沒死,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跟她分手,我會跟她結婚。
「我就是跟你玩玩的, 你不明白嗎?」
林笙喘著粗氣。
到季循轉身才回過神。
「季循, 你……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我看著歇斯底裡的林笙, 突然覺得沒意思透了。
拙劣的技巧隻能挑撥不夠堅定的心。
那天,停車場發出了激烈的碰撞聲。
季循被一輛熟悉的銀色保時捷撞飛出去, 重重摔在地上。
我還沒做好要再見他的準備。
但, 還好,季循沒死。
他斷了幾根肋骨,一動不動地躺在醫院裡。
而林笙很快就被警察以故意殺人罪抓了起來。
季循醒來後,一條一條刷著我的微博。
他經常做噩夢,也或許是美夢。
摔門離開。
「-我」我偶爾也會想, 他究竟有沒有愛過林笙。
風月間, 總有人新鮮又漂亮,讓人說不出拒絕的話,忘記身後陪伴已久的人。
那是人的劣根性。
他自信, 他回頭就能看到的人會一直在, 不會離開。
可人生哪有那樣多的一定。
更多的,是物是人非的恍然罷了。
還有二十多天的時間。
我去看了詩文,又飄去了很多這些年想要去卻沒來得及去的地方。
49 天轉瞬即逝。
在山頂看日出時, 那兩位我剛死時遇見的黑白鬼差走到我的面前。
「49 天到了,我們上路吧。」
我點頭:「好。」
「還要再回去看看嗎?」
我一愣,笑了:「就不回去了。」
就……不回去了。
我不回頭。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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