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從前在家裡就被慣壞了，過去之後看見舅舅對自己寶貝孫子明顯比自己更好，兩個人成天打架。

那孫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以前因為霸凌同學被開除過，哪裡能忍下這口氣。

這些天，他給鄭晨也整得不輕。

舅舅重男輕女，慣了孫子那麼多年，自然是幫著自己的寶貝孫子，不會幫外孫。

鄭晨被打壓了幾天，好不容易熬到自己爸爸過來了，就仗著鄭霖安的溺愛作威作福。

表哥也是個狠人，哪裡能看自己兒子受欺負。

一家子整天為了兩個孩子扯得頭破血流。

但這沒什麼關系啊。

鄭霖安整天還在期待他的股票大漲呢。

不過夢想很快就破滅了。

「林敏！是不是你把我的股票全都賣了！」

「老子本來要賺五百萬的！你把那五十萬全都賣了！」

「你這個賤貨！老子要報警抓你！」

我笑得很開心。

「你別著急啊，那五十萬，我可是為了給你兒子賠錢才提出來的，錢重要還是你兒子重要啊？」

我能想象到他把牙齒都咬碎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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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賤人！你給我等著！」

11.

等什麼？

離婚的時候財產早分割完了。

家裡的房子賣掉了，我把爸的房子也賣掉了。

我們已經重新買了套大房子，住在一起，他現在根本就找不到我。

他們家現在是一分錢都沒了，聽說連維持正常的生活都成問題。

預料之中，我接到了鄭晨的電話。

「媽媽，你不要我了嗎？你為什麼把我丟在舅爺家都不來接我？！」

「媽媽，我現在飯都吃不起了，你能不能給我一點錢？」

不管這通電話是他自己打過來的，還是誰讓他打的，不管他說的話是真是假，都讓我覺得惡心。

「媽媽也不是不想給你錢，你知道的，自從你把小箬推倒之後，我為了給你贖罪，把錢都賠給了他們，好多錢呢，你們不至於這麼難過吧？」

「哦對了，我想起來了，你舅爺是有些重男輕女的，難道他們是把錢都拿去給舅爺的孫子花了？」

「我現在也沒錢了，你想辦法從你舅爺那裡找點錢吧。」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

「怎麼可能，他們沒錢，我都是知道的，你也沒賠多少啊，就十萬塊，早就花光了。」

我嘖嘖兩聲。

「十萬塊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花光呢？你也不動腦子想想。你舅爺孫子的新手機就得將近一萬，沒錢還舍得這麼造？」

那邊匆匆掛斷了電話。

十萬塊當然是可能幾天之內花光的，主要是鄭霖安還做著東山再起的美夢，在我找了幾個朋友介紹之下，他拿著姜箐箐的錢重新買了股票。

兩天就賠沒了。

至於我舅舅那寶貝孫子的新手機，當然是從新同學手裡搶過去的。

我就知道，那孩子也是個和我表哥一樣的暴躁症，看見我新給他同學買的水果手機，不可能不動手的。

鄭晨和寶貝孫子的矛盾是越來越大了，可他和鄭霖安終究是壓不過表哥，在家裡的日子越來越難過了。

一直到那天，鄭晨又哭著給我打了電話，說要來找我。

我想了想，同意見他。

為此我還故意租了一間破舊的出租屋，穿著員工提供的破舊衣服，抱著他痛哭。

「你是我養大的，我怎麼舍得放棄你？」

「可是我的情況你也看見了，我公司真破產了，沒辦法幫你了。」

他看我條件比那邊還差了不少，要錢的話也是憋了回去。

臨走的時候，我盯著他黑成墨的一張臉，嘆了聲氣。

「快走吧，對了，走的時候幫我把這東西拿下去扔掉，藥效太大了，家裡老鼠已經被毒死了。」

他對著那盒老鼠藥若有所思，轉身，急匆匆離開了。

……

我總算是過了一段時間安寧的日子。

可唯一棘手的是，我暫時還沒有資格給女兒辦理轉院。

他們直接鬧去了醫院，護工們不讓他們進去，就在門口大喊大叫。

不得已，我隻能出面。

「林敏！我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這蠢豬還有這本事呢！你早就知道了是吧！」

我聽到這話，就知道該攤牌了。

我冷笑：「知道什麼？知道小箬是我的親女兒，鄭晨是你們故意換給我的？」

他們本來也隻是試探。

但沒想到我真的知道真相了。

他們噎了噎，才繼續梗著脖子說話：

「你幫我養兒子這麼多年了，跟你怎麼也有感情了，你就這麼做得出來？你是不是沒有破產，這一切都是你計劃好的？你一分錢不給晨晨，我們怎麼把他養大？」

兩人狗叫結束，舅舅也撸起袖子，一副要打我的樣子。

「你這麼做對得起你媽？」

「你趕緊把鋪子、把錢都給我們，你一個女人，隻生了個丫頭片子，要那麼多錢幹什麼？」

「難不成你還指望這死丫頭片子給你養老？」

幾個人圍著我，一通指責謾罵，我也不著急，就跟他們對罵。

「對啊，就是我計劃好的，沒想到你們這麼笨，這都沒發現。」

「我憑什麼給你們錢？要飯要多了，竟然還把自己當大爺了？」

「舅舅，我不指望我女兒給我養老，指望誰？指望你那個打跑三個老婆的兒子，還是再次被學校退學的孫子？哦哦，我懂了，你們想指望我那個白眼狼兒子啊~」

幾個人被我氣得半死。

眼瞅著時間也差不多了，我笑眯眯地看著他們。

「不過你們啊，還真是心大，明知道那兩個孩子不對付，還敢把他們留在家裡。」

幾個人相視一眼，這才發現不對勁。

他們趕緊打電話，可一直都沒有人接聽。

他們慌裡慌張地回去了。

我對鄭晨太了解了。

今天所有人都出門了，他一定會動手。

隻有他們狗咬狗死光了，我的女兒才能徹底屬於我。

我慶幸地摸了摸小箬的臉蛋。

可能是剛剛的動靜太大，她竟然醒過來了。

12.

「姨姨？你怎麼在這裡？」

「我媽媽呢？她沒有來嗎……我就知道。」

女兒稚嫩的臉上勾出一絲苦笑，我忍著心疼。

「她平時對你不好嗎？我以後一定會對你好的。」

女兒紅著眼睛，並沒有多說什麼。

可她眼裡的委屈讓我難受。

想了想，我問她：「如果姨姨來當你的媽媽，好不好？」

她眼睛忽然就亮了起來。

「真的嗎？」

我點點頭，心裡也松了口氣。

「我想告訴你一些話，小箬，你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把她的身世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她。

「如果你不信，我們可以去做親子鑑定。」

「是媽媽不好，媽媽太笨了，竟然讓你被抱走了。」

「媽媽以後一定會盡力彌補你的！」

她撲進我懷裡，哭著說道：「媽媽，我信。」

「原來她真的不是我媽媽，怪不得有時候連飯都不給我吃！」

「媽媽，你帶我回家好不好！」

我帶著她的頭發去做了親子鑑定，將鄭霖安一行人全都告上了法庭。

隻要女兒同意讓我當她的監護人，這場官司，我有必勝的決心。

不過他們暫時還沒有打官司的精力。

那天他們來醫院找麻煩的時候，鄭晨用老鼠藥，把舅舅的寶貝孫子毒得差點見閻王了，現在都還在 ICU 裡沒醒過來。

姜箐箐被憤怒的表哥一個巴掌把耳朵給扇聾了，鄭霖安當場和他扭打在一起，兩個人也都因此進了醫院。

這樣正好，法官是不可能把孩子交給這樣的家庭撫養的。

他們拖了幾個月，最終還是被強制帶到了法庭。

他們不想放棄女兒的撫養權，但這場官司我贏得輕輕松松。

鄭霖安一行人站在門口，一個個掛著彩，用陰冷的眼神看我。

我笑著看向他們。

「你們這是怎麼了？不忙著去醫院看看孩子，在這跟烏眼雞似的瞪著我幹嘛？」

「再去晚一步，你們知道鄭晨還要幹什麼？」

幾個人邊罵邊走了。

13.

舅舅的寶貝孫子被鄭晨給毒成智障了。

我那有暴力傾向的表哥就這麼一個兒子, 氣急敗壞之下，一拳把鄭晨也揍成傻子了。

姜箐箐如今沒了孩子，再加上鄭霖安的股票錢沒有了, 他們大手大腳買東西導致負債累累。

他們生活一團糟, 痛不欲生, 拿著菜刀和表哥搏鬥，兩個人都受了重傷，一個終身殘疾, 一個醒來就被判刑。

鄭霖安失去了我的幫扶, 連個正經工作都找不到。

無奈，他隻能敲響我的房門。

他摩挲著雙掌, 站在那裡，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

「老婆，過去的事情都是姜箐箐逼著我做的，我是愛你的，可是她勾引我, 還懷了孩子，我也不想這樣的，我實在是沒辦法了。」

「你原諒我一次吧, 我隻是犯了一個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而已。」

「我現在想通了, 我最愛的人就是你，我要用我的下半生贖罪, 你給我這個機會好不好？」

我沒忍住笑了。

「鄭霖安，從前我年輕眼瞎, 你騙騙我就算了，現在站那麼遠我都能聞到你身上的惡臭味, 你擱這騙自己呢？」

「離了我，你連工作都找不到, 又想回來吃軟飯了？」

他紅著眼睛, 「老婆, 你別罵我了，我現在連老家都不敢回去，你就當是施舍, 給我點錢, 隻要我東山再起，我一定會加倍, 哦不，百倍還給你！」

我嫌惡地看著他。

「滾。」

關上大門，想起我們過去的種種, 我還是打算「幫幫他」。

14.

鄭霖安在幾個朋友的介紹下, 借了一筆高利貸去賭博。

按照他的性子, 根本就不可能及時收手。

一個月欠了一百萬，他被拳打腳踢, 被債主逼得要跳樓。

鄭霖安一臉悲痛，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低著頭。

「—她」他自己找了幾個狐朋狗友想借錢還債, 結果有人又給他介紹了高薪工作, 過後我再也沒有他的消息。

最後一次見到他，是暗網裡的視頻。

他被綁在手術臺上。

「不！不要！救命！救救我！」

「啊！」

幾個異國面孔冷漠地拿著刀子，對著他掏心掏肺……

那時候的我, 已經帶著女兒開啟了新的人生。

她的面頰已經紅潤，她的笑容那麼明豔。

她考上了清華大學，我將帶著她一起去帝都生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