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驚醒,我慌亂地問侍奉在身邊的婢子。
守夜的婢子魂魄一般死氣沉沉,如同王府的其他侍從一般,像是沒有生命的東西。
她的聲音沒有什麼起伏,她告訴我。
「——元兒在受罰。」
元兒性子不好,我擔心他和梁王衝撞,穿著雪白的裡衣想要下床,可婢子卻攔住了我。
「王爺要夫人好好休息,不允許踏出院子半步。」
——我被禁足了。
「禁足……」
我僵滯了一下,拿著外衣的手指扣了進去,指尖蒼白。
還是和從前沒有半分差別……
我被梁王拿捏得死死的,根本沒有任何忤逆的餘地……
再次襲來的夢裡也是梁王那副嚴峻的面龐,他掰著我的下颌,伏在我耳側開口一字一頓地緩慢威脅。
「若是本王厭棄,你們母子會淪落到什麼樣的慘狀,你難道想不到?
「——不要逼我這樣對你。」
夢裡的情形幾乎是引起一陣克制不住的顫悸,我像是被魘住了一般滿頭細密的汗水,元兒的前程就在我和梁王的情分之間,我不可能不明白的。
生母被扔著不管不問,而庶子也受到嚴厲的苛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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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地,府邸裡到處都是我失寵的消息。
7
梁王的同僚送來一個和我長相幾分相似的女子。
經過教導的女子性子軟膩乖順,最會討男人喜愛,和讓梁王厭憎的我是完全不同的。
府邸裡見風使舵,知道新主子來了,爭先恐後地諂媚,很快,新主子這把火就燒到了已經失寵的我身上。
婢子們給管事的塞著銀兩想調去新主子的院落,管事的也趨炎附勢,把年年送到我院裡的布料也撥去了那個院子。
我這裡冷冷清清,而那個院子卻是點著一夜的燈火,甚至,在梁王的允許下,西苑的梨花被盡數砍去,種上了那個女子喜愛的海棠。
西苑的梨花是他當初為我種下的,婢子們說如今全都沒了……
新人春風得意,而我卻被禁足在主院裡不能出去,每日除了婢子,便隻能接觸到來給我請脈的郎中。
京城仿佛被烏沉沉的雲籠罩住了一般,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慘淡。
梁王已經許多日沒來了,他平日裡繁忙得厲害,兵事繁重,而梁王休事回府,也沒有踏足過這座院落半步。
「你幹什麼?為什麼要搶我們夫人的衣服!」
「新主子看上了要拿走,你服不服?!」
「要拿可以拿新的布料啊,為什麼要拿我們主子穿過的衣物?!」
「跟你講不明白,把手撒開,給我!」
外面的爭吵聲讓我放下了手中的針線活,我站在門前微微蹙眉。
新人示威罷了。
隻是拿走的都是我用過的衣物,確實是有些……
「新主子喜歡,夫人您就委屈些。」來挑釁的侍從抓著衣物得意揚眉。
「你做什麼?再搶我叫人了!」我的貼身婢女咬牙護著我。
而很快,兩人的爭吵就停了下來。
梁王突然來了。
多日未見的男人眉目如鷹隼般銳利,出身草原的漢子長袍及至腿部,腰間墜著一點綠松石,常年兇悍的面龐仔細刮過胡子之後終於顯得不那麼兇神惡煞,像是有人專意為他拾掇過一般。
梁王負手站在我面前,他問發生了什麼,之後面上明顯的不耐,他瞥了我一眼。
「她要你的東西,便給她拿過去,不要因為這些小事惹我不悅!」
我隻淡淡應聲,煌煌的日光下我整個人都顯得很薄,仿佛不屬於這裡。
梁王濃眉擰起,他似乎還要說什麼,但最終抿唇成森冷的線,撂下一句不明所以的話便離開。
「新人比舊人好看,比舊人溫柔,本王要好好待她,府裡的好東西本王寵誰就送到誰那裡。」
8
這件事在府邸裡傳開之後,闔府上下都認為我確實是被厭棄了。
或者憐憫,或是譏嘲的目光始終伴隨著我,但沒有人真正敢來落井下石。
花格子的菱窗向兩側張開,這幾日天暖一些,窗子都被打開,緞子般的風涼匝匝地流遍全身。
沒有梁王的壓迫之後,我的身子竟是真的好了一些。
我有了些精力下床,在院子裡走走,甚至又開始做針線,都是一些打發時間的小物件。
已經長到我胸前的元兒也鑽著看守的縫隙來見我,他躊躇了許久才開口。
「娘,他們說父親有新寵了。」
元兒小心翼翼地說,不時看著我的臉色。
「父親會把我們扔在這裡嗎?娘你別怕,就算父親苛待娘,但是元兒會一直在娘身邊。」
「元兒會快快長大,做娘的倚靠。」
小孩子的聲音不大,圓潤的小臉漿果般粉雕玉琢,他在窗子邊鄭重地承諾,而這些話卻被聽力極好的男人聽得一清二楚。
這分明是在離間夫妻間的情分。
森森的樹蔭遮擋著,看不見梁王的身影,樹枝子在他手中捏到變形崩出白色的湿潤裡芯。
他就站在窗邊的樹上,面上什麼表情都沒有,可卻讓人清晰地感受到翻湧的怒意。
「孽子!」
梁王陰森到極致,盯著元兒的視線簡直不像是看親生子嗣的目光……
9
內室的我依然彎著眉眼和元兒交談。
可僅僅隻是幾個轉眼間,眼色猩紅的男人就驟然踹開門闖了進來。
他掂著半大的孩童拽起來扔出去,完全不顧小孩子的痛叫。
我被這樣的變故嚇到了,不敢置信地望著黑沉著面龐的梁王,可緊接著,一把雪亮的短刃就橫在我的咽喉處。
喉管扼住。
「——我許多日沒來了吧?」
梁王盯著我不錯過我半點表情,譏諷般地笑,為了聽到想要的回應,甚至把刀刃壓住脅迫。
「你就真的不嫉妒,嗯?
「一點感覺都沒有?對本王沒有半分要求?」
我被刀抵著咽喉,視線卻還一直擔憂地望著摔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的孩子,如果不是被梁王摁著,早就去把元兒扶起來了。
「把眼轉過來!看著本王!」
梁王掰著我的面頰,深吸一口氣壓抑慍怒,像是已經隱忍到極致,他的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
「你身子不好,恐怕無法養育元兒,本王已經決定把元兒過到新人那裡,讓她養著。」
這時我才驟然抬頭看他,烏泱泱的眼珠裡已經含著淚,可梁王已經決意,再不是我能改變的。
「這個孩子念頭太多,待在你身邊恐怕離間了我們夫妻情分。」
梁王語氣森寒,這個孩子敢起這樣的念頭,他便當作是已經絕嗣。
梁王甩手就要離開,可我卻突然抓住他的手臂。
10
瓷青的天逐漸灰暗下來。
「夫君!」
我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從後面抱住,抓著他的衣襟像是要他留下一般哀求。
「都是妾身的錯,夫君不要和妾身計較!」
梁王依然是面無表情,喉結卻細微地滾動,可我接下來的話,卻讓他臉色徹底崩裂。
「夫君怪罪妾身,妾身無話可說,休了妾身也是合該!
「妾身不願再失去至親,求王爺不要把元兒和妾身分開!」
窗戶吱呀吱呀的扇動了一指的距離,舊事重提,往往是一陣緘默。
「再失去?至親?」
許久之後,梁王的聲音才黑森森地再度響起。
「你還在念著那個被馬踩死的人?
「你在本王身邊這麼多年了,還敢念著他?!」
提到了往事,我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幹了一般,虛弱地跌坐在榻上,半晌,才嗓音嘶啞地開口。
「是你害死了他——」
我的聲音哽咽含糊不清,當年的事一直是我的心結,我和相公救了梁王,可他卻害死了我相公。
我垂下了頭,淚珠子滾落,可這卻惹怒了梁王。
「你就這麼在乎一個死人?!」
梁王脖頸到額頭上的筋條爆了出來,面龐極其恐怖。
他視線在我面上徘徊許久,幾乎要把我活剝吃掉,可緩緩地,他突兀地笑了。
「你再厭惡本王,也隻能做本王的妻,為本王生兒育女開枝散葉,本王若有了什麼意外,你還要給本王陪葬一處。」
梁王陡然欺近,掰著我的下颌抬起,他眼底浮現出暴戾,極致可怕的壓迫感。
眼裡蒙上一層晦暗不明的陰霾,他怒笑著拍了拍我的臉。
「——記住誰才是你的天。」
11
那晚梁王留宿了下來。
一夜幾次的熱水,沒有絲毫的憐惜,這樣的強迫仿佛又回到了最初被他擄來關押的日子。
「養了你這麼久,你還認不清誰才是你夫君!」
男人強悍到極致,他暴虐地死死盯著我。
「說你愛我!說!」
手掌已經壓在了我的頸子上,逼迫著我說出他一字一句教導的話。
「疼我……求夫君疼我。
「隻要夫君……夫君……愛我。」
「求夫君……疼我。
「……」
直到最後一點聲音也沒了,梁王還像是魔怔了一般不肯放過我,他眼色赤紅猙獰滿溢著嫉妒,還有低吼的怒意。
「這麼多年了,你就非要逼本王這樣待你。」
12
回去之後,梁王沒有再叫人編出各種流言蜚語。
前月因為束帶的事被氣走之後,他煩悶得掂了幾壇陳年的酒釀。
那段時日朝堂波譎雲湧,黨同伐異到勢如水火、磨刀霍霍,梁王縱然是權勢滔天,也被惹得是頭疼煩躁。
下屬幕僚七竅玲瓏心,察覺到梁王那日為何發怒,在一旁斟酒的同時諂媚道,
「王爺這麼多年隻有一個庶子,就不打算多要些子嗣?」
砰——
梁王把杯盞重重地砸在桌案上,罕見地在這些下屬面前顯露出這般激烈的情緒。
「有子嗣?還能有什麼子嗣?我們家幾代人一向是兒孫滿堂,傳到我卻隻剩下一個。
「我能怎麼辦?你看那個病秧子還能生出來什麼東西?!」
梁王喝得醉醺醺地破口責罵,同僚面色討好,接著,借著絲竹聲就引上來一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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