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沒說話，她更加惱火了。

「是不是你溜進我寢宮的時候對太平劍動了手腳？」

我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譏笑。

「這劍挺不錯，知道你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來人，把她押下去！」

立寧身上的靈力暴動起來，她向來愛面子，現在簡直要氣瘋了。

幾個侍衛對視一眼朝我走來，眼底卻透露猶豫。

太平劍似乎感受到了對方的敵意，從我手中飛出擋在了我的身前。

諸多不同尋常的事情連續發生，在場的人竟然一時沒有站在立寧這邊。

她眼神求助地看向平時最寵她的池焰和墨竹，天帝不在，這兩人就是她的靠山。

池焰和墨竹飛來立寧身邊，卻沒有立刻向我動手。

立寧抓住池焰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池焰哥哥，這個賤人偷了我的太平劍，你快給燕兒搶回來。」

池焰無視她的求助，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我，像是要把我從外到裡徹底看透。

墨竹眼神流露出一抹茫然，嘴唇哆嗦了兩下，他沒說話我卻看出了他的口型。

他說：「紅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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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什麼戰神將軍無意，心中盤算著怎麼逃跑。

恍然間，我竟與太平劍心意相通。

它告訴我：「你快逃，我留下來攔住他們。」

我聞聲連忙掐訣用平生最快的速度逃走，果不其然池焰和墨竹想要追上來。

太平劍以一劍之力擋在他們面前，為我爭取了足夠多的時間。

我回到住處，帶上我娘逃到了人界，曾經歷劫的時候我在人界買下過一座宅院，現在正好派上了用場。

做神仙的好處之一是不用親自打掃，我掐了個訣，庭院便煥然一新了。

我娘告訴我，我不在的時候有個人來看望過她。

我思索著，會是把我從水牢裡面救出來的人嗎？

屋子外面刮過一陣風，我推開門。

是太平劍！它竟然完好無損地回來了！

太平劍親昵地蹭了蹭我的脖頸，像是討要誇獎的小孩子。

我拍拍它，又聽見屋內我娘劇烈的咳嗽聲。

3

夜晚，我潛入立寧的寢宮，她已經褪去了華裳和華冠入睡。

四處搜索也沒有找到仙雲草，於是我來到了她的床前。

立寧修為本就比我弱，劍架在她脖子上的時候她才恍然驚醒。

在她叫出聲的前一刻，我把劍又用力抵了抵，她細嫩的皮膚滲出鮮血。

「敢叫就殺了你。」

立寧眼底滿是憤怒和屈辱，卻也不敢出聲，我又問。

「仙雲草在哪？」

她眼神飄忽不定：「被我碾碎了。」

聞聲我手用力，血流得更多了。

立寧疼得哭出了聲：「我真沒騙你。」

「噔噔」，突然有人敲門。

立寧眼底流露出欣喜卻因為脖子上的劍一動不敢動，門外的人見沒人回應轉身要走。

我俯身在立寧耳邊：「叫他進來。」

立寧登時開口：「進來吧。」

門被打開了，是個熟悉的人，墨竹。

他背後是清冷的月光，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人。

「墨竹哥哥！」

立寧興奮地叫道，她似乎斷定自己的生命已然遭受不到威脅。

墨竹看清楚眼前的場景後有一瞬間的怔愣，我拉起坐在床上的立寧。

「跟我走，否則我就殺了她。」

墨竹開口：「不要傷害她，我跟你走。」

於是，我挾持著立寧把墨竹帶到了我娘的病榻前。

立寧有了底氣，一路上罵罵咧咧，不消停。

「賤人，快放了我！」

「把太平劍給我，你這種身份卑賤的人配不上它。」

「墨竹哥哥不要救她娘，賤人的娘更賤。」

劍光閃過，立寧的嘴裡噴射出鮮血，一塊紅色的肉從她的嘴巴裡掉出，是她的舌頭。

說我的壞話可以，說我娘的不行。

她登時眼淚鼻涕流了一臉，發出吱吱嗚嗚的吼叫。

我一腳踹在她的腿彎處，立寧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我抬腳踩在她的頭上。

「道歉！」

平時高高在上的仙界公主，欺凌人的時候肯定沒想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

墨竹意外地看了我一眼，我用劍指著他放下狠話。

「治不好我娘，你們都別想活著出去。」

雖說太平劍在手，我依舊沒有什麼把握打敗墨竹，但是氣勢不能輸。

墨竹的表現有些反常，他抬手開始醫治。

感受到娘的氣息逐漸平穩，我深舒了一口氣。

「好了……」

墨竹難以置信地看著胸口刺入的劍，後半句話還未說完，吐出一口鮮血隨即倒了下去。

我拔出劍又把立寧給抹了脖子，她驚懼地睜大眼睛，氣息消失的時候仍不可置信。

我在她的衣服上擦了擦鮮血，不好意思，我有仇必報。

還好我娘昏迷著，否則這血腥的一幕叫她看見就不好了。

帶上我娘轉移的時候，我不放心又給墨竹補了一劍，確保他完全沒氣息之後我才離開。

4

安置好娘，我想了很多。

和太平劍建立聯系的一剎那，我便恢復了記憶。

我知道自己是賀紅燭也就是紅燭戰神的轉世，也清楚了和眾人的糾纏與瓜葛。

隻是還有一道封印，我沒有解開。

那是屬於賀紅燭的力量，而我是顏頃盈。

心中有一個聲音告訴我，解開這道封印，我就要承擔仙界戰神的使命。

不解開這道封印，我依然可以做顏頃盈。

「盈兒。」

聽到娘喚我，我連忙回了屋子。

她面色紅潤了不少，靈力尚未恢復。

我探查過，那道蠻橫的毒確實從她的體內消失了。

「哪裡不舒服嗎，娘？」

她搖搖頭：「就是太舒服了我才叫你的，我感覺……」

我打斷她的話：「娘，你的毒解了。」

她先是一愣，然後拉著我左看右看。

「你去摘仙雲草了？受傷了嗎？」

她一直告訴我秘境危險，不要去，絲毫不為自己的身體著想。

發現毒解了，第一想法卻是我有沒有受傷。

我在她面前轉了一圈，道：「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

「那就好，那就好。」

「哼，你怎麼不誇誇我？」

我癟嘴，裝作生氣的模樣。

她伸手摟住我：「盈兒真厲害，長大了，有保護娘的力量了。」

我突然抬頭：「娘，要是我可以變得更厲害你喜歡嗎？」

她卻搖搖頭：「盈兒，娘想要你平安幸福。」

「娘不想你多厲害，舍一人拯救蒼生什麼的，娘隻在意你開不開心快不快樂。」

「娘不想你受委屈。」

我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鼻子酸酸的，道：「嗯，娘，我會平安的。」

這世界上，隻有娘會無條件地站在我身邊。

給小院設下結界，我外出買些食材，娘的身體傷病太久，需要補一補。

她現在是個凡人，仙界的靈草丹藥無法吸收。

回來的時候，結界破了。

我心底湧現出一絲恐慌，跑進屋子，娘不見了。

床上留下一張紙。

【好久不見。】

而紙上，是魔尊的印記。

我當即想要解開封印殺進魔界，但是理智告訴我不行。

前世巔峰時期的賀紅燭尚隻是以生命為代價將魔尊封印，我定然是無法孤身一人把娘救出的。

但是我能確保，娘現在是安全的。

她是籌碼。

怪我把精力放在應付仙界，沒想到這個死對頭。

娘，對不起。

弱小的盈兒，救不了你。

5

我回到了仙界，發現我被仙界通緝了。

衛兵把我扣押的時候，我沒反抗。

我被壓到了大殿上，周圍站滿了人。

視線掃過一塊區域的時候，我愣住了，墨竹和立寧竟然沒死。

我還是小瞧了墨竹，他的醫術確實厲害。

上位上坐著當今天帝，池江天。

這麼大陣仗，想必立寧已經把我的罪過一一說明了。

仙界把神仙貶為凡人時，須經大會商討。

平常的神仙，倒沒這麼多人圍觀。

可是我不一般，我跟太平劍已經結契約了，他們也好奇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天帝厲聲：「顏頃盈，你可知罪？」

我抬頭直視他的視線：「何罪之有？」

「大膽！闖進公主寢宮利用禁術強行與太平劍結契約，打傷立寧和墨竹上神，任意一條都足夠把你打下凡間！」

立寧站在天帝身邊，得意地朝我笑了笑。

先不論她是否添油加醋敘說一番，失去一個小仙便能討戰神轉世開心這種事多值，天帝需要這種聲音。

需要別人贊賞他為紅燭戰神轉世所做的事，來展現他是個明君。

我笑了笑：「這劍本就是我的。」

立寧尖叫起來：「你胡說！」

我掙脫束縛，道：「我說這劍本就是我的，我才是賀紅燭的轉世！」

我用了法術，聲音響徹大殿的每一個角落。

大殿先是死一般的寂靜，隨即議論紛紛。

天帝死死盯著我：「滿嘴胡言！」

我踩著臺階拾級而上，太平劍懸在我身後，無人敢近。

「老頭，天帝的位置坐著舒服嗎？」

我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大膽！來人把她拿下！」

他故作鎮定，我還是看到了他顫抖的身子。

「別慌，我不打算殺你，我這次來是和你談個交易。」

我笑了笑，把劍直直插在他坐著的寶座上。

「兵符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