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官隻好放行。蕭子鐸和謝玖兮一起邁入祠堂,蕭子鐸粗略掃了一眼,前方密密麻麻擺滿了牌位,但奇怪的是,最中間的主位卻是空的。
“孝女淑婦今日出嫁,日後侍奉夫君,忠貞不貳,惠澤家族,還恩父母,特來拜別祖宗。一拜。”
謝玖兮現在頂著的是何家孫女的身份,她替何娘子行禮,蕭子鐸站在謝玖兮身邊,同樣跟著下拜。三拜結束,祠堂裡突然刮起風,四周的蠟燭齊齊熄滅,門在風中吱呀吱呀作響。
送嫁隊伍一陣驚慌,忽然,有人指著窗戶,驚恐道:“那……那是什麼?”
蕭子鐸看過去,窗戶上一個側影一掠而過,像極了一位穿著嫁衣的女子。送嫁隊伍嚇得亂叫,謝玖兮低聲問蕭子鐸:“怎麼了?”
蕭子鐸說:“窗戶上有一道影子,可能是樹。”
謝玖兮淡定地哦了一聲,說:“既然是樹,那就繼續走吧。”
離開祠堂後,謝玖兮登上花轎,蕭子鐸去前方騎馬。送嫁隊伍吹著嗩吶,聲音高亢入雲,似喜似悲,街上卻空無一人,兩邊門窗緊閉,門縫、窗縫後,隱約有眼睛在看。
這樣的環境,也不知道是在辦喜事還是喪事。蕭子鐸忽然勒馬,停在路中央不再走了。後方的人上前,不明所以地問:“郎君,怎麼了?”
蕭子鐸微微轉過身體,居高臨下看向何大郎君:“大郎君,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何大郎君作為兄長護送在花轎側,聞言皺眉,不滿道:“之前不是說好了嗎?我們要去送親,引女鬼出來。”
蕭子鐸點頭應了一聲,忽然毫無預兆地馭馬衝過人群,一把挑開了轎簾。
花轎裡面是空的,本該坐在裡面的新娘子不翼而飛。
何大郎君驚訝道:“這是怎麼回事?人呢?”
蕭子鐸靜靜看著何大郎君,他在村長家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果然,在這場婚禮中,原本並沒有新郎。
想來他們剛出祠堂花轎就被調包了。是他大意了,他當初就不該讓皎皎上花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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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子鐸想到謝玖兮被他們騙走,臉色冰寒刺骨,冷冷說:“事到如今,何大郎君何必演戲?或者說,我應該喚你的本姓,拓跋郎君。”
隊伍中的人聽到都暗暗緊繃起來,蕭子鐸早就注意到了,他們下盤扎實,手有老繭,明顯是行伍之人。他們暗暗往花轎後挪,蕭子鐸知道他們要取武器,完全不放在心上。他極輕地笑了聲,一語揭穿他們的偽裝:“你們壓根不是南朝人吧。魏國客人遠道而來,不通知禮部,卻悄悄躲在我朝都城之後,不知有何貴幹?”
何大郎君,或者說拓跋紹看著蕭子鐸,終於明白漢人說的人不可貌相是什麼意思。他們知道南朝男子好儀容,常有塗脂抹粉之舉,但蕭子鐸的容貌未免太漂亮,便是太後的那幾個男寵都不及蕭子鐸十分之一俊秀。
拓跋紹拿準了蕭子鐸今日不會活著離開,被揭穿身份後並沒有反駁,而是饒有興致問:“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蕭子鐸輕嗤一聲:“太明顯了。等將來到了地下,你們可以和漢人先祖好好學學如何穿右衽。現在,我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她在哪裡?”
拓跋紹聽到後哈哈大笑,完全不掩飾眼中的輕蔑:“就憑你?你這種侍臣我見多了,塗脂傅粉,以色侍人,離了床榻就手無縛雞之力。但她是獻給神的新娘,你不配染指。”
蕭子鐸越聽心中陰暗越甚,他掃過四周暗暗合圍的隊伍,道:“她是我的。我不管你們供奉的是神是鬼,敢動她的主意,我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拓跋紹聽到這個乳臭未幹的小子竟敢侮辱他們的國神,臉色重重陰沉下來:“不自量力。你一個人,還想以一敵百嗎?”
偽裝成送嫁隊伍的北朝士兵背後,一扇扇緊閉的院門也打開了。河陵村村民站在黑暗中,沉默地拿著武器。
顯然,相對於拓跋紹,蕭子鐸才是外人。
蕭子鐸端坐馬上,突然朝一個方向衝去。那邊的士兵沒料到他忽然襲擊,本能端起長矛阻攔。然而這正和蕭子鐸的心意,他從馬上躍下,腳踩在槍尖,借著彈力一腳將士兵踹開。他奪過長矛,在手中抡出呼呼風聲,側身一劈就掃倒一大片人。
拓跋紹在南朝潛伏多年,久聞劉宋皇室荒淫無度,臣子內鬥奪權,拓跋紹深信北魏才是天命傳承,注定要統一這天下。然而他沒想到,一個平平無奇的十四歲少年竟然能以一己之力打倒眾多鮮卑武士,一柄長矛在他手中如長了眼般,橫掃千軍,所向披靡,當真能以一敵百。
訓練有素的軍戶都擋不住蕭子鐸,更不必說河陵村村民,蕭子鐸所到之處人仰馬翻,一群人烏泱泱摔到地上,沒一個能站起來。
眼看蕭子鐸就要逼近,拓跋紹莫名發憷,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來路,為何如此邪門?拓跋紹不敢和蕭子鐸交手,他從袖中拿出一枚明珠,飛快念出一道口訣。
明珠發出幽光,一條火龍驟然從明珠中飛出,撲向蕭子鐸。火龍兇神惡煞,氣勢洶洶,速度之快根本不是凡人能及。拓跋紹得意地等著蕭子鐸被神龍燒成灰燼,然而一陣亮光閃過,火龍像煙花一樣散成碎光,蕭子鐸卻好端端站在對面。
拓跋紹不可置信地瞪著前方這一幕,口中喃喃:“不可能……”
蕭子鐸低頭,看了看手臂上熟悉又陌生的青色法紋。自從四歲撞厲鬼之後,這是他第二次激活這個符紋了。不知道這是誰放在他身上的,有什麼目的,他已經用這個符咒擋住兩次致命攻擊了,它的限制在哪裡,還能撐多久?
然而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蕭子鐸握著長矛,兩手飛快交換,槍花如星光飛旋,根本看不清他要刺哪裡。忽然他橫臂一掃,拓跋紹兩邊的侍衛被齊齊掀翻,多虧拓跋紹及時拔刀才沒被刺中。
兵器講究一寸長一寸強,拓跋紹隻覺得一點銀芒先至,隨後槍出如龍,蕭子鐸出槍快再加上矛杆會彎曲反彈,拓跋紹完全無法判斷攻擊會落在哪裡,隻能倉促抵擋。拓跋紹險險擋住一招攻擊,還沒來得及松口氣,蕭子鐸反身一道回馬槍,槍尖帶著寒意直抵拓跋紹喉嚨。
長矛還在顫動,拓跋紹雙手僵硬,完全不敢再動。他看著面前的人,眼中充滿忌憚:“你到底是誰?”
河陵村的村民們也嚇到了,他們震驚地看著蕭子鐸身上彈出一道靈光,擋住黃龍攻擊,隨後槍出如神,身姿矯健宛如戰神降世。蕭子鐸一個人幹翻了所有守衛,連氣息都不喘,冷冰冰說:“我是殺你們的人。說,她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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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玖兮蓋著蓋頭,看不清前面的路,隻能順著人群坐上花轎。她坐在晃晃悠悠的花轎中,暗暗打起精神,等著女鬼出現。
耳邊嗩吶聲高亢嘹亮,說不清大喜還是大悲。一陣陰風順著搖晃的轎簾竄入轎中,謝玖兮搓了搓手臂,這時候發現何家辦喜事真是奇怪,竟然連花轎都是白色的。
花轎慢慢停了,外面傳來轎夫的聲音:“娘子,該拜堂了,請下轎。”
她牽著一團白布走出花轎,綢帶軟軟垂著,感覺不到身邊的腳步聲。謝玖兮走到門檻邊停下,問:“怎麼又來祠堂了?”
送嫁的人說:“娘子,你知道如今的情況,花轎不方便送到夫家,所以儀式後半段也在我們自己家辦。”
白綢另一端傳來拉力,似有催促之意。謝玖兮隨著綢帶走入祠堂,聽到何家人唱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謝玖兮跟著唱喏聲下拜,到第三拜時,禮官唱完,謝玖兮卻久久不動。禮官咳了聲,壓低聲音責問:“婚禮正在進行,不得褻瀆。你為何不拜?”
謝玖兮隱約覺得這一幕有些眼熟,可是她今年十四,絕不會有成婚的經歷。她不明白這種感覺來自何處,但現在她很清楚,她等的人是蕭子鐸。
謝玖兮慢慢說:“第一拜皇天後土,第二拜何家父母,第三拜夫妻自己。我隻和既明成婚,最後這一拜,自然該由他來。”
說完,她不等禮官反應,猛地掀開蓋頭。她本以為是有人頂替蕭子鐸,沒料到,綢緞另一頭竟然是空的。
謝玖兮著實嚇了一跳,綢緞另一端是空的,那剛才是誰拉她?忽然門口吹來一陣陰風,祠堂中所有蠟燭熄滅,門窗砰地一聲關緊。
謝玖兮立刻準備好法術,她預防著背後的攻擊,沒料想腳下一空,整個人猝不及防朝下墜去。這時祠堂大門被人一腳踹開,蕭子鐸看到謝玖兮摔落,不管不顧朝她撲來。
“皎皎,小心。”
月穿烏雲,祠堂大門被月光映亮,他手握一杆銀槍踏光而來,像從天而降的戰神。謝玖兮也費力伸長手臂,兩人指尖相觸,蕭子鐸立即用力,緊緊抱住她。
兩人一起朝下方墜落。咣的一聲,謝玖兮砸到蕭子鐸身上,她被摔得頭暈腦脹,剛能看清東西就趕緊爬起來:“既明,你怎麼樣了?”
摔這一下對蕭子鐸來說不算什麼,但他掉下來後,明顯察覺到這裡陰氣極重,看來,何宅裡陰氣的源頭就是這裡了。
蕭子鐸的頭隱隱作痛,他原本不信算命先生的話,但現在他意識到,他可能真的是天生短命相。在這個地方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魂魄輕飄飄的,仿佛隨時會飄走。
蕭子鐸忍著神魂之痛,對謝玖兮搖頭。謝玖兮見他沒事,默默松了口氣,這時候才看向四周。
這是一個地下祭壇,不見天日,借助微弱的燭光能看到四周擺著八具棺材。村長站在祭壇邊,看到蕭子鐸深深皺眉:“他怎麼還活著?龍神的祭新娘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混入男子恐會惹龍神發怒,快把他拉出去!”
第62章 渡陰陽
"相國府人聲嘈雜,今日相國府的妾室生產,全府上下都忙作一團。 我趁亂走入易承允的書房,在他的桌案上壓下了一紙休書。 回去的長廊上,丫鬟還慌張地跑來跟我說: 「小少爺他又哭了,說想跟胡姨娘玩。」 我疲倦地擺了擺手:「叫他等明日就行了,我今日頭疼,別來打擾我。」 拿起收拾好的行李,我一個人牽著早在後宅備好的壯馬走出了相國府。"
"領完證後,便宜老公甩給我一個五釐米厚的文件。 「我們隻是合作關系,婚期一年,滿了就離,沒意見的話就籤字吧。」 一段時間後。 我半夜起來上廁所。 聽到便宜老公在偷摸講電話。 「苦肉計真的有用嗎?」 第二天。 我親眼看著他用溫水泡體溫計,再含進嘴裡。 見到我過來,假模假樣地說:「我好像發 sao……燒了。」"
"老夫人問我願不願意去給三公子當通房? 我考慮了一瞬:「將來當家主母進門,有沒有命活?」 老夫人目光凝在我臉上,慢慢地笑了。 「赫家不興打打殺殺,最多再換個地方當差。」 我同意了,畢竟三公子芝蘭玉樹,我見心獵。 最重要的是,通房丫頭月錢能翻上整整十倍。 值!"
"太子爺沈渡在鎖骨處弄了個字母文身。 流量小花立馬發了一條微博: 【下周就去 get 同款,我要文在腰上。】 網友嗑瘋了: 【溫念的首字母不就是 W 嗎?整這麼浪漫!把這對給我鎖死了!】 殊不知,全網狂歡之時,沈渡正跪在我的床邊。 「寶寶,我刻了你的首字母,還有點痛,你能不能心疼心疼我……」"
我死了,死在裴祁言去接他白月光的那個晚上。可問題是, 我就是他的白月光。我變成鬼魂,整日整夜地飄在裴祁言後 面,吃他的用他的。仗著他看不見我,在老宅裡為所欲為。
"我愛了謝裴十年,他卻一直覺得我惡心。 等他一朝篡位稱帝,對我隻有囚禁和羞辱。 他說我罪有應得,欠他的永遠還不清。 可我想,這一生做過的唯一一件錯事,就是愛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