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思議地看了他半晌,半晌才恨恨道:“你是不是有毛病啊!亂吃不能吃的東西會死人的你知道不知道?!”
陸缜似是沒聽見她說話,又伸手把她攬在懷裡,不知道是不是身上不舒坦的緣故,他比往日少了幾分居高臨下的氣勢,反而多了些悽涼的味道,半晌才道:“我哪裡比不上姓謝的了?你…為什麼不理我?”
四寶聽他這語調就發不出火來,半晌才無可奈何地開了口:“你就不能想想自己的問題,跟小謝有什麼關系?”
她說完卻沒等到陸缜回應,就見他靠在她肩上已經閉上眼,不知道是睡過去還是昏過去了。
四寶趁機去請太醫,又是喂藥又是擦身折騰了一晚上,到了第二天早上陸缜身上才徹底好了,太醫還說幸好督主喝的不多,不然真就危險了,她聽的心驚膽戰。
陸缜早上起來的第一件事先是後怕,想著昨晚上他若真是圖一時痛快強要了四寶,那她怕真是要恨自己一輩子了。
他緩了緩神才見四寶累的靠在他身邊的床柱上睡了過去,不過她很快就被動靜驚醒,兩人對視許久,哪個都沒有先挪開目光。
最後還是四寶抑制不住地眨了眨眼,垂頭輕聲道:“你好點了嗎?”
陸缜點了點頭:“已經好了。”
他沉默半晌,忍不住想要伸手觸碰她,她想到昨晚上那一幕,下意識地縮了縮手,他還是把手搭在她手背上,感受到她輕輕的顫慄,他抿了抿唇:“你就這樣怨我?”
四寶頗為疲累地嘆了口氣:“我想明白了,我不是怨你,我是怕你。”
陸缜簡直費解:“我從來沒有害過你什麼,你明知我對你的心意,你為何還要怕我?難道我會傷害你不成?”
四寶猶豫片刻,緩緩地解開前襟的葡萄扣,露出前胸一片玉雪的肌膚和精巧的鎖骨,就見鎖骨上一點被人咬過的痕跡,在瓷白的肌膚上格外刺眼,她皮膚嬌嫩,十分容易留下印跡,而且很久才能徹底消退。
“這是上回…你把我按在椅子上…留下的。”
陸缜想到上回自己惱怒她不說實話一怒之下所施的暴行,不覺啞然。
四寶低聲道:“我怕你是因為你想要給我施加什麼,我都拒絕不了,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而我不同,我想要跟你說什麼做什麼,都得小心再小心。我知道你喜歡我,可是上回的事…讓我覺得很害怕,我害怕你的心思深沉,害怕你的心狠手辣,更害怕我猜不透你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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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聲音苦悶:“我覺著愛一個人首先要學會尊重她,你這樣…”她伸手點了點自己的肩頭:“假如我是個跟你地位相當的人,你還會對我這樣嗎?”
“我並不是看輕你才如此,隻是習慣了旁人都對我一味順從…”陸缜覺得喉嚨都艱澀起來,忍不住想伸手攬住她:“你…恨我嗎?”
四寶緩緩搖頭,杏眼裡湧上些水汽,聲調更低:“你是我到這世上來,對我最好的人。”
在古代求生難,遇到一個真心對自己好的人更難,要想法守住這人,難上加難。
陸缜撫著她纖瘦的脊背,低聲道:“對不起。”
……
二十七這天下了點陰雨,陸缜趁著最近空闲,終於把南邊的事情徹底料理幹淨,已經跟元德帝報備了,準備擇日返京。
四寶也不知道跟陸缜算不算真正的和好了,隻知道兩人的問題仍在,又沒有法子能徹底解決,再相處起來總覺著比原來少了些什麼。
陸缜忙完回來就跟四寶道:“我最近把三皇子折騰狠了,他不會善罷甘休,隻怕回程的路上有些艱難,咱們回去不走來路,就是出城之後也得先繞一段旱路。”他頓了下又道:“我會找個人假扮你,先帶著人出發走官道,引開旁人的注意力,到時候等到入夜,二檔頭會護著你繞一處隱蔽山道,咱們三日後在江寧見,從江寧坐船返程。”
四寶皺起眉頭,他寬慰道:“這是以防萬一罷了,未必會真出什麼事。”
四寶其實有些想跟他一起走,不過也知道這不是矯情的時候,壓下思緒點了點頭:“我知道,我不會給你拖後腿的。”
陸缜道:“我並非擔心你拖後腿,隻是為了你的安危考量。”
四寶張了張嘴,說了聲我知道,兩人對視一眼,又都沉默下來,同時無奈地笑了笑。
四寶見陸缜轉身要走,忙叫住他:“你…路上小心點,可別出什麼事。”
陸缜回首衝她溫和一笑,轉身著人去布置了。
……
陸缜和四寶風雨暫息,隔壁木世子府卻不平靜起來,陸缜收拾東西準備返京的消息被他著意傳開,木起笙自然不可能不知道,這下他可著急起來。
他自打上回見了四寶,便日日夜夜輾轉反側該如何一親芳澤,把這嬌滴滴的小美人收入囊中日夜愛憐,但左思右想實在想不出什麼好法子能從陸缜手裡把人搶回來,冷不丁聽到陸缜要走的消息,整個人都快炸了。
他在南邊經營多年,也算積攢下了不少勢力,若是陸缜再待上一陣他沒準還能布置,但陸缜若是即日返京,他隻怕此生就再難見到佳人了,他的病態心理絕不能允許這點!否則他下輩子都要輾轉後悔了。
他正在煩躁的當口,秀娘把湃好的水果端了上來,低聲道:“世子請用。”
木起笙現在哪裡有心思用水果,一把把果盤打翻:“滾開!”
秀娘不急不忙,仍舊柔聲問道:“世子在煩什麼?”木起笙覺著她也幫不上什麼忙,正欲讓她退下,就聽她繼續問道:“可是為了提督夫人?”
木起笙喜新厭舊慣了,厭煩道:“是又如何?”
秀娘輕聲道:“妾有一言,不知道世子要聽嗎?”
木起笙輕蔑看了她一眼:“你?你能有什麼主意?”
秀娘柔聲細語:“陸都督此次返京一路上山高路遠,他不是突然決定要旱路嗎?世子手下的護衛個個都是慣於翻山越嶺的高手,東廠的人再厲害,也不能事事都周全,您隻要讓手下人蒙著面跟過去,照樣能把人給劫過來,到時候您抱得美人歸,想必陸提督也不會猜到是誰做的。就算他以後能查著,難道會為了區區一女子和你為難嗎?隻得咽下這口惡氣罷了。”
木起笙開始覺著不以為意,細細一想又覺著秀娘說的句句在理,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他起身在屋裡踱了幾圈,眼睛慢慢地亮了起來。
……
謝喬川的氣色看起來不大好,上回在畫舫上他本來就受了傷,又加上這幾日一直風餐露宿,沒有請個大夫診治,他氣色也越發難看。
——不過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細細研究過返京的路程,從陸缜這幾日的動向推敲出來了他要走的路,他甚至沒有相信陸缜故意放出來的疑陣,陸缜是何等的謹慎人物,他若是想走官道,必然不會流出消息來。
他又認真研究了從金陵到江寧的路線,發現除了官道和幾條特別崎嶇的路除外,就剩下一條隱秘的山道可以走,若不是他仔細留心,隻怕也不會注意到這條山路。
他隻道陸缜把四寶當成個有幾分喜歡玩物,知道他受不了自己的東西被覬覦,試想若是他沒有把四寶當個玩物看,如何會在京裡左一個右一個地收用美人?最重要的是,他是認真地喜歡四寶,根本不能相信陸缜那樣的人也會跟他一樣付出真心,更不可能相信陸缜會把四寶的安危放在自己前頭。
他結合調查來的消息,知道陸缜和‘四寶’已經往官道出發了,但他按照對這位廠公平日的了解來推測,陸缜為求絕對的安全,八成會自己走這條山道,又為了掩人耳目,讓四寶和假扮他的人走向官道,卻不知踏上官道的陸缜是真,四寶是假。
他沒查到陸缜會何時出發,所以幹脆用了守株待兔的笨法子,這些天一直住在山裡,等著賭一把。
隻要能取陸缜的性命,他就是賭一把這一把也值得。
就這麼空自等了七八天,底下人都有些按捺不住的時候,山道口處終於傳來了動靜,底下人興奮道:“掌印,果然不出您所料,山道口有一隊人馬過來了,個個都是東廠的決定高手,由東廠二檔頭領隊!”
謝喬川站起身往山下看,唇邊終於泛起多日來的第一個笑意:“火藥都放置妥當了吧?準備好點引子,有活口就送他們一程。”
此時他殊不知,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第八十四章
四寶一個人坐馬車忒無聊,幹脆掀開簾子裡跟二檔頭闲磨牙:“二檔頭,我一直以為南邊的山可矮了,跟小土坡似的,怎麼督主選的這座山這麼大?”
二檔頭其實一直對督主喜歡四寶的原因十分費解,相處這半天倒是有些明白了,這歡實性子到哪裡都招人疼。他笑了笑:“大才好,大才隱蔽,要是太小了什麼都遮掩不住,還不如一道走官道呢,大點的山一鑽進去就是天王老子都找不著了。”
四寶拿了串糖葫蘆當話筒假裝自己在採訪:“來,說出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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