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二挑則是因為，這次的全校第一有兩個。

都姓孟。

一直被孟許壟斷的第一名，現在被孟時摻了一腳進來。

唉，你們都不知道，孟許那個臉都綠了。

至於我是怎麼知道的……保密。

日子一天天過去，每天晚上晚自習結束，我都會去找孟時給我開小灶。

學著學著，孟時還會問我一句。

「今天有增加嗎？」

有增加嗎，我的命。

「有啊，」我笑起來，「一直都有。」

連系統都在我腦子裡吐槽：「我幹這活兒幹這麼久了，第一次見到自爆的。」

呵呵，我這叫真誠待人，你懂個屁。

期末考試前一天晚上，我難得有些緊張，腿抖個不停。

孟時坐在我旁邊，笑出了聲音。

「緊張什麼，不相信我給你開的小灶？」

我沒好氣地看他一眼：「你以為大家都和你似的最後一小問寫三種解題方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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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時一噎，沒再說話。

下一秒，我面前出現一根棒棒糖。

是我最喜歡的抹茶口味。

我朝他看過去，隻看見他有些無奈的表情。

「學習這麼辛苦了，吃點甜的。」

？哦。

我接過糖，嘆了口氣，鄭重其事地對他說。

「孟時，你學我也是當不了甜妹的。」

畢竟長了張酷哥的臉。

「……你寫你的試卷吧。」

「好嘞。」

 

17

孟時說的對。

確實沒什麼好緊張的。

成績發下來，我考了全校 32。

但讓我更爽的是……

孟時這次總分比孟許高了整整五分。

這次，他是唯一的第一。

孟時倒是沒多大的反應，反而是我，恨不得在他家門口放兩串鞭炮氣氣孟許。

孟時聽了我的想法，認真想了想，最終搖搖頭。

「在那裡放鞭炮是要被罰款的，」說完，還看我一眼：「你應該罰不起。」

居然質疑我的財力？

那你真是質疑對了。

我訕訕坐回自己的位置，拿起筆寫起東西來。

切，書中自有黃金屋。

雖然我現在根本沒看書，是在草稿本上畫畫。

結果過了一會兒，耳邊傳來某人低低的笑聲。

「你在畫我和他？」

本子上，我畫的孟時是頭戴王冠意氣風發的王子，而在他背後，依稀能看出一個灰溜溜的小人。

哎呦，待他不薄了，起碼還能看出人樣。

「對啊，」我指給孟時看，「還給你畫了帥氣的披風呢。」

「那你人呢，畫在哪兒了？」

我愣了愣。

孟時也沒等我回應，自己拿起筆在紙上畫起來。

幾筆落下，一個女孩勾勒成型。

她站在王子旁邊，手正拿著那頂王冠。

就好像，是她在為王子加冕。

……

怎麼辦。

心髒剛才好像，撲通撲通地，重重跳了幾下。

 

18

升上高三之後，我如願再次成為孟時的同桌。

續命重要，讀書也重要。

值得注意的一點是，孟時好像在變得越來越受歡迎。

也可以理解？

畢竟他現在的風頭已經壓過了他哥，看著也不像之前那樣高冷難接近。

可面對別人的示好，他總是禮貌地拒絕。

日子飛快過去，一模，二模又到最後的三模，孟時每一次的成績都力壓孟許一頭。

就好像…他真正成為了那個氣運加身的主角。

離高考還有一個星期的時候，學校舉辦了動員會，每個學生都可以到主席臺前大聲說出自己想去哪所學校或者自己的理想。

一開始畫風還正常，直到有人借這個機會表白後，氣氛瞬間被推向了高潮。

我站在臺下，看著臺上正在表白的肆意的少年們，腦子裡想的卻全是孟時的臉。

「诶，宋眠，」身邊的同學問了我一句：「你有喜歡的人嗎？」

我有喜歡的人嗎？

我愣在那裡。

直到老師開始維護秩序，直到孟時作為年級第一站在主席臺上發言。

他站在光下，一如我當初見到他時那樣奪目。

世界仿佛在此刻安靜下來，就連風吹過的聲音都被我清楚捕捉。

樹葉沙沙作響，每一個分貝都清晰。

一如我心動的聲音。

我有喜歡的人嗎？

有的。

我喜歡孟時。

特別特別地喜歡。

 

19

高考結束的那天晚上，我約孟時見了一面。

清楚意識到自己喜歡孟時之後，每一次看見他，我說話都有點語無倫次。

但是我這個性格，顯然搞不了暗戀那套。

市中心有一條大橋，橫跨了長江。

我和孟時在橋上走著，誰也沒先說話。

直到快走到橋的盡頭，我才喊住他。

「孟時。」

「嗯，我在。」他看向我。

澄澈的瞳孔裡，我看見了我自己。

「我，我，我…」喜歡你這仨字好像被我吃了，怎麼也說不出來，「我感覺今天月亮挺大的，還挺好看。」

……

我自己都覺得這話有病。

孟時卻站定，朝月亮看去。

六月的晚風吹過來，好像也懂我的心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孟時突然開口。

「我也覺得。」

」啊？」我一愣。

「今晚月色很美，」他扭頭看我，從未笑的那麼開心：「我也覺得。」

「宋眠，我喜歡你。」

咚。

心髒砸出重重一聲響。

系統的聲音不斷響起。

「宿主壽命加一年。」

「宿主壽命加三年。」

「宿主壽命加……」

到最後，它幹脆不播報了，直接給我看了眼數值。

整整七十年。

「恭喜宿主達成結局：我們都要做自己人生的主角。」

最後一句話落下，再無聲響。

甚至已經感受不到系統的存在。

我看著孟時，時間久到眼睛裡蓄滿淚水，才啞著嗓子問他。

「尊嘟假嘟？」

「尊嘟。」

比我的眼淚先落下的，是孟時的淚水。

他笑著，豆大的眼淚卻說掉就掉。

「宋眠。」

「我喜歡你。」

「隻喜歡你。」

我抹掉他臉上的眼淚，笑起來。

「那還挺巧的。」

「我也隻喜歡你。」

 

20

大概是孟時高三一年的悉心教導起了作用，高考成績出來之後，我自己都驚訝怎麼能考的這麼好。

不過和今年的高考狀元——我的男朋友一比，也沒有特別好。

上了同一所大學後，我才知道孟時…也沒有很容易害羞。

「想牽手。」

「想抱你。」

「想親……」他話還沒說完，我先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大哥，在學校裡你能不能注意一點！」我小聲警告他。

我的純情小孟呢？誰把他吃了？

是不是你！

孟時眨眨眼，好像很委屈：「哦。」

我剛松一口氣，就聽到他問我。

「那今晚回家親行不行？」

……

孟時沒和孟許上一所大學。

他父母依然偏心，即便孟時早已經比孟許優秀，他們也從沒有主動關心過他。

還好，孟時已經不再渴求他們的愛。

他在外租了房，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手上已經接了不少項目。

學習工作一手抓，他大多數時候都很忙。

忙，忙點好啊。

結果忙也阻止不了他把我按在床上親。

我就不應該同意和他一起住！

換氣的間隙裡，我輕聲罵他。

「孟時，你現在像流氓！」

結果他不理我，湊上來又是一頓親。

親到最後，我被他親的暈暈乎乎的，隻聽見他委屈吧啦地說了句。

「某些人一開始為什麼找上我我不說。」

「某些人一開始還把我給他的水丟到垃圾桶裡了。」我懟回去。

「哦，對哦，」孟時皺了皺眉，好像很煩惱：「那怎麼辦？」

「要不我親親你當賠罪吧？」

「那個什麼續命系統真的不在了嗎，要不還是多親親，以後一起變成百歲小老頭小老太。」

……

「滾啊啊啊啊啊！」

 

番外*孟時日記

01

今天替孟許打比賽的時候被送水了。

人是衝上來的，我一開始都懷疑她是把我和孟許搞混了。

對方的眼睛很亮，就好像…眼底有滿滿一片星星。

她的水被我丟了…因為之前太多人借我接近孟許，我下意識把她也劃為那類人了。

出乎意料的是，我那麼挖苦她，她還跟著我到了教室，還當著孟許的面說。

「不是來找孟許的。」

「我找的一直是你。」

……

月考排名下來的時候，我隻覺得很無力。

好像無論我怎麼努力，都沒法超過孟許。

就像爸媽從未把希冀放在我身上那樣。

晚自習做的那道大題，我算了好久都沒有算出來。

草稿紙被我一張張揉成團，放學了，人都走光了，隻有我還在那裡守著那道做不出的題。

就是在那個時候，她叫了我一聲。

「孟時。」

「請你吃糖。」

「你特別厲害。」

無數情緒似乎在那一刻找到了傾瀉口，我卻像傻子一樣提起孟許：「孟許是第一。」

…其實我沒有她說的那麼厲害。

對方卻不解地看著我：「那和我有什麼關系？我隻想和你做朋友。」

……

她說，她叫宋眠。

她說，晚安孟時。

 

02

好神奇。

她居然成了我的同桌。

雖然隻有半個月。

那節課，我第一次走神那麼多次。

下課的時候，孟許過來了。

其實我挺羨慕他的，可以大大方方地和她說話。

她把糖從口袋裡掏出來放在桌上的時候，我承認，我心跳快了一瞬。

「啪。」

孟許的手被她毫不猶豫地拍開，那聲清脆的響好像在我耳裡無限放大。

最終重重敲擊在我心上。

「孟時先挑。」她眼神堅定，轉而看向我。

可愛。

好可愛。

像小時候最喜歡的那隻小狗，睜著大眼睛直直看著自己。

瞳孔裡有我，也隻有我。

手不受控地把糖全攬在了自己懷裡，我第一次厭惡和孟許分享一件東西。

「我都想嘗嘗。」

她是送我的。

全是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