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我靠在病床上看晨間新聞,北野凜提著果籃大大咧咧進門。
他就住在隔壁病房,總旁若無人地來來去去。
屏幕中央,西門仁正在接受表彰,她的雙眼和獎章一起閃閃發光。
「都告訴你了不用擔心,那個夜叉怎麼會讓自己陷入險境,她早就搬了救兵。」他吐槽完,專心給我削蘋果小兔子。
東方佑和眾多研究人員以他的別墅為據點,進行非法實驗。
檢測表明,他曾試圖強迫我吃下的藥片是實驗品之一,達到劑量會讓人變得聽話而遲鈍。
好在犯罪分子被西門仁一網打盡。
「姐妹都抗了這麼多傷害,我救你是理所當然,」我回憶起離別前她在我耳邊的輕喃,「和這群癲公周旋這麼久肯定累壞了,去睡個好覺吧。」
西門仁也是穿書來的,我們彼此心照不宣。
「想什麼呢?」北野凜用削好的蘋果小兔子懟我的臉。
「在想原來我並不孤單。」我幽幽感慨。
他的臉浮現可疑紅暈:「小慈不會感動到要以身相... ...」
「停。」我無語地捂住他的嘴,「我談論的是西門仁,不是你。」
卻感到掌心一片濕潤。
「蘋果味的。」被我拍開後,他饜足地舔舔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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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東方佑手下逃脫那天起,他就變得神經兮兮。現在又嬉笑著坐在我床上。
床墊下陷,我不可避免地滑向他身邊。
「也沒被東方佑喂藥啊,難道是腦袋摔壞了?」
我拽著他的馬尾,惡聲惡氣地威脅,「再纏著我,就薅光你頭發。」
「小慈想看我換發型可以直接說,不必親自動手的。」
無可救藥的家夥。
我放棄了,頹然地任由他把我當成抱枕,畢竟靠著他還挺舒服的,肌肉壓在背上有按摩的感覺,沒白鍛煉。
但有點怪。
「北野凜,你口袋裏有東西咯著我了。別動了,求求你。」
隱忍的輕喘傳來,我正疑惑地要去看,被一聲呼喚打斷。
「姐姐。」
我像被閃電擊中般彈起來。
南宮禮倚在門邊,不知來多久了。
眼神晦暗。
另一道清脆的問候緊隨其後:「南宮!恢複得怎麼樣啦?」
西門仁扒住門簷探了個頭,察覺到屋內焦灼的氣氛,小心翼翼地說道:「那我走?」
她腳底抹油:「一群變態,喜歡她就不能喜歡我了哦!」
【尾聲】
1
南宮禮曾試圖監禁南宮慈的事情敗露,受到家法伺候。
他養好傷後,第一件事是去找姐姐。
哪怕渾身酸痛,像在走朝聖路。
「姐姐,可以原諒我麼?」他跪在地上,膝行向前。
「不可以。」南宮慈毫不猶豫地應。
如今她不再被他的泣顏蒙蔽,而是滋生出欣賞的心。
「不過看你哭的話,心情確實不錯,」南宮慈笑盈盈,「如果想討好我,就戴上它吧,阿禮。」
是他宮禮原來為她準備的手銬。
他乖乖扣好,把另一端交到南宮慈手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哭得很漂亮。
不太妙,她想。
也許自己會培養出某些糟糕的興趣。
2
南宮慈對北野凜有點在意。
他原本就是聒噪的類型,最近愈演愈烈,仿佛是開屏的花孔雀,在她麵前轉來轉去,炫耀著華麗的尾羽。
他講話時世界就跟有彈幕似的,真吵啊。
這天他一反常態,像被誰按了靜音鍵。
南宮慈閉目養神,樂得清閑。
下車前卻瞥見他幽怨的視線。
「你真的喜歡文靜的?」北野凜悶聲悶氣地問。
南宮慈好久才回憶起上午有人向她表白,她使用魔法吟唱拒絕。
「我喜歡年輕貌美,身材好,賢惠顧家,單純聽話還文靜的。」這是她的原話。
「隻問其中一個標準,看來你對其他方麵很自信。」南宮慈玩心大起。
「那當然,不信試試看... ...你乾嗎?」南宮慈在他自我剖白時傾身向前。
「起碼身材是可以現場檢驗的。」她盯著北野凜,目不轉睛。
「脫。」
3
原來西門仁隻想邀請南宮慈看流星雨,可北野凜和南宮禮非要同去。
她感到暈眩。
她們聊天時,他們站在南宮慈身後虎視眈眈,等到人家一回頭就變臉。
「朋友,你是否需要法律援助,」她和南宮慈耳語,「那兩個餓了很久的狼崽子,盯著你時眼睛亮得像探照燈。
南宮慈餘光掃過,北野凜和南宮禮瞬間正襟危坐。
「謝謝,如果他們敢咬主人的話,我會告訴你的。」含笑地回應。
西門仁意識到,也許南宮慈正樂在其中。
若想塑造理想的陶器,手上也會不可避免地染上泥。
時間一長,南宮慈會變成他們當中最惡劣的一個也說不定。
西門仁聳聳肩,她的擔心純屬多餘。
「流星!」遠處傳來驚喜的呼喊。
人們紛紛鑽出帳篷,像從冬眠中蘇醒的動物。
以群星為燃料的夜空在燃燒,宛若天鵝絨般的幕布上綴滿流星燦爛的尾跡。
熠熠生輝,攝人心魄的美。
在這個混沌荒誕的世界裏,片刻的歡愉也是稀缺品。
西門仁恍惚間覺得,自己也在和流星一起滑行。
「別發呆啦,來許願!」南宮慈快樂地催促著。
她閉眼前,察覺到北野凜和南宮禮都朝著南宮慈的方向,虔誠地雙手合十。
他們會許什麼願?
顯而易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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