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意識到了不對。
16
我進珠寶店的時候,我那好父皇被女人哄得眉開眼笑,正要付錢。
於是我及時制止了。
見到我,父皇眼睛一亮,「阿離,你回來了。」
原本想跟他計較一下錢,但看見他時,忽然不想開口了。
「嗯。」
我衝他笑笑。
父皇把身邊那幾個女人哄回家後,帶著我去了茶館。
地府裡的食物都隻能品嘗味道,到了肚子裡面就沒了。
也就過個嘴癮。
父皇一邊給我倒茶,一邊道:「你在人間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當初沒白教你。」
我一頓,「你知道陳茹她……」
「噓。」他衝我笑笑,此刻他的樣子正是最風華正茂的時候,「誰還沒愛錯幾個人啊。」
他想通了,便已經很好了。
「看來你現在過得很瀟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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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伸了個懶腰,「不用打仗,不用上朝,天天都醉生夢死,怎麼可能不瀟灑?」
「……」
我忍了又忍,到底沒忍住,「你花的都是我的錢。」
他立刻反應過來,道:「在人間的時候,我養你沒花錢嗎?
「不止花了錢,還悉心教導你。
「你看看你,現在讓你養個老都廢話這麼多,幸虧上一世我死得早。」
他嘆息,他自憐。
「行行行,你花吧,隨便花。」
我嘴上這麼說著,心裡早有了打算,等會兒去就去銀行,把錢轉到另一個賬戶上。
和父皇喝完茶,去銀行的路上,我看到一個熟人。
從前的小常子個子矮,膽小如鼠,又因為身體不完整而自卑。
如今他牽著一個陌生女子的手,站在小攤前買東西,舉止大方,兩人言笑晏晏,十分親密。
我看了片刻,才笑著往前走。
那些景璃以為的不得善終,在這裡都有了美好的結局。
不隻是我看見的這些人,還有宮變那日所有不曾退縮,眾志成城的人,他們都在好好生活,有的投胎,有的駐留在地府。
亡魂得以重生。
17
黑無常來找我的時候,我正在看電視劇。
是的,就是那個《大梁公主傳》,我真香了。
他沒打趣我,反而一臉嚴肅,「天帝聽聞地府改革非常順利,想讓閻王去天界述職。」
「那就去唄。」我換了個姿勢,繼續看電視劇,「跟我說這些幹什麼?」
「閻王打算帶你去。」
「我?」我堅定拒絕,「不去!」
「你是地府改革的功臣之一,又是房地產行業當之無愧的第一,閻王覺得你說話討人喜歡,最適合去。」
「拍馬屁對我沒用。」
「閻王還說,你去了,他就把錢還給你。」
我坐直身子,「什麼時候出發?」
天界是六界最注重禮儀規矩的地方,我換上了廣袖長裙,梳了發髻,老老實實跟在閻王後面。
一路從天門到議政宮,風景無數,連小仙侍都極為漂亮。
閻王進去,我便跟在他後面。
天帝居於高位,我隨閻王行了禮,便站在閻王後面,勤勤懇懇地當一個啞巴。
叫到我時,我才說話。
天帝面容慈善,他細致問了我一些問題,到最後,忽然話鋒一轉。
「聽說你前幾日投胎去了人間?」
我一愣,連忙道:「是的。」
他竟然笑了下,「感覺如何?」
這是什麼奇奇怪怪的問題。
我自知摸不透不了天帝問這話的深意,於是老實回答:「在人間,七情六欲太苦,自然沒有在地府裡舒服。」
我這話剛剛落地,身後便有小仙侍進來通傳,「霜渡上神來了。」
「……」
當神仙的,哪個不是耳聰目明的?
我這造的什麼孽。
霜渡上神還是老樣子,白衣黑發,那張臉漂亮是漂亮,就是黑沉沉的,跟誰欠了他錢一樣。
天帝看看我,又看看霜渡上神,忽然一笑,「霜渡,你來得正好,我正有事要交代給你。」
「天帝直說便是。」
「我瞧地府改革效果不錯,天界卻還是老樣子,死氣沉沉的,便打算向地府學習一下,你便做這次的負責人吧。」
天帝說完,霜渡上神忽然看我一眼。
眼神涼飕飕的,然後他應道:「好。」
出了議政宮,閻王笑眯眯地跟霜渡上神說話,那語氣可謂十足的溫柔。
也是,霜渡上神乃千裡霜花凝結而成,是真正的大善,一顆剔透的佛心。十幾萬年所渡之人無數,他的名聲,六界皆知。
我也隻不過是他隨手點化的一個亡魂。
出了天門,我回頭遙遙地望了一眼。
他恰有所覺,轉身回望。
風攜著花瓣,吹起他的長發,仙服鼓起一點點弧度。
他的眸光,像是穿過了無數山河湖川,把我定住,順便燙了一下。
17
回到地府裡,我開始了我的擺爛人生。
日子昏昏沉沉過了一個多月。
薛螢提著一壺酒來找我。
我看著她興致勃勃地倒酒,忍不住潑了盆涼水。
「你又不是不知,我們喝不醉。」
她嘖了一聲,「怪不得黑無常說,最近不要招惹你,你犯病了。」
「那是他自己找事。」
前不久,黑無常來找我喝茶。
然後來了一句:「阿離,你與他能做一世夫妻,便是天大的福氣了。難道還妄想與他朝朝暮暮嗎?」
然後就被我連罵帶打,給撵了出去。
薛螢嘆氣,「他嘴確實挺賤的,怪不得到現在都還單身呢。」
「那你呢?」
她一頓,「什麼?」
「你怎麼還單身?」
薛螢沒搭話,她仰頭痛快地喝了一口。
「我在等人。」
我自嘲地笑了一聲,「你好歹還能等到。」
薛螢沉默,然後倒了滿滿一碗酒,「幹了。」
小常子就是這個時候來的,他著急忙慌的,「薛螢,曲……曲將軍來了。」
「什麼?」我震驚。
薛螢已經失手打翻了酒碗,她顧不得別的,提起裙角往奈何橋跑去。
曲文兆是自殺的,他雙腳雙手都掛著長長的鎖鏈,披頭散發,低著頭,毫無生氣。
他排著隊,前面的人挪動一下,他便跟上去。
孟婆湯剛到手裡,薛螢喊住他:「書呆子!」
孟婆湯摔落在地。
曲文兆猛地抬頭,他環視一周,眼光鎖定在薛螢身上。
薛螢跳到他懷裡,和很久很久以前一樣。
「你哭什麼?」
低沉質感的聲音突然在耳畔響起。
我驚了一下,轉身便看見霜渡站在我身邊。
他嘴角含笑,眼角眉梢皆帶著淡淡的笑意。
「上神怎麼來這裡了?」
我自認態度恭敬,誰知他臉色瞬間變了,嘴唇抿著,「和閻王討論點事情。」
我點點頭,「那上神是不知閻王殿在何處嗎?」
霜渡忽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腕,他逼近我,面無表情,「你就非要這麼跟我說話?」
「不然呢?」手被攥疼了,我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平靜地反問。
氣氛僵持許久,他松開我,淡淡道:「確實不太清楚閻王殿在哪裡,希望姑娘引一下路。」
我悶頭走在前面,他不疾不徐跟在後面。
呼吸聲很輕,但存在感極強。
這個時候,我才有點恍惚。
好像那短暫的一世,隻是一場夢。
他不是至純,我也不是景璃。
18
到了閻王殿,我本以為可以就此脫身,誰知閻王忽然說:「阿離,你也一起留下吧。」
我抬頭看他,閻王解釋道:「改革初期,你也出了許多主意。」
於是我便坐在霜渡對面,默默聽他與閻王商議。
殿裡有焚香,煙霧繚繞,我明明不會醉酒,這一刻卻忽然覺得醉意上頭。
眼皮越來越沉。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看到了熟悉的床帳。
霜渡坐在椅子上,胳膊肘撐著床,「你醒了?」
我坐起來,「我怎麼回來的?」
他挑了下眉,「我抱你回來的。」
那張臉,和在人間時一模一樣,氣質卻翻天覆地。
我靜靜地看他幾秒,他一臉輕松,和我對視。
全身都寫滿了:隨便看。
我俯下身子,捧著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他顯然驚了一下,睫毛掃到我眼皮上。
然後他扣著我的後腦勺,反客為主。
漫長的一吻,結束的時候,他貼著我的額頭,問:「剛剛做了什麼夢?」
「你怎麼知道我做夢了?」
「你有點反常。」
「夢到你死了的時候。」
那種感覺,心髒一片空白。
再睜開眼睛看到他時,便控制不住了。
他坐到床邊,把我抱在懷裡,「這次我不會死了。」
他的懷抱很溫暖,我在他懷裡待著,思緒漸漸清晰了。
我和他現在好像不適合擁抱了。
他像是察覺到了,「你該不會又要翻臉不認人吧?」
「翻臉不認人的是你。」
我推開他。
「我怎麼了?」霜渡一臉無辜。
「別跟我來這套。霜渡上神回歸天界半個多月,聽聞來探望你的小仙侍從你宮殿裡排到天門外邊。」
霜渡震驚,「這,這又不能怪我。」
「是不怪你。」
然後整整半個月都沒有來找過我,明明上神到地府,不過是一個小仙術的事情。
我推開門,冷漠地看著他,「你先走吧。」
「你生氣了?」霜渡遲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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