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人盯著,眼裡冒寒光,“得寸進尺了是吧,今兒咱不怕再拼個你死我活。”
“拼唄。”對方更寒氣襲人,薄唇一動,血腥味兒十足。
“鹿夢,”隻聽後頭拿雲輕喊了聲,雖不願,可也任了。
全看向了她,
因為鹿夢極幹脆地跪了下去,不拖泥帶水,連磕了九個頭。
她的人回過頭去看對方,唇邊帶譏诮又殘戾,“這是她全忘了,偷著樂吧,她想起來了,這九個頭要找回來的。”
“想起來再說吧。”
對方也沒食言,豪車讓路,他們的車繼續前行。
再看到怎麼給她姐燒紙錢了,
大路都給小盆兒那麼大的金色圓紙錢鋪滿一層又一層,跑車跑過,卷起一浪又一浪。沿途兩側10米間隔一個廟裡頭那種大銅爐,金紙錢用锹鏟起來往裡燒!
招魂幡越往裡走越多越密,這真是一點不想讓她的魂走……
“鹿夢來了,”
“鹿夢來了,”
鹿夢都快成幻聽了,這是招她姐的魂呢,還是奔走相告地恐懼著她的到來,細碎的聲音,遠遠大聲的疾呼,好似她是惡煞降臨!
靈堂更是豪奢得不成樣子,恨不得天宮給她搬下來,
靈堂前,一層又一層筠裝男子,不曉得還以為死了多不得了的大領導,全是正裝,戴黑袖章,為她守靈,為她哭靈,為她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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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夢來了,”
她都走到靈堂跟前了,還有人細碎地叫。她也被團圍住,好像殺傷力還那麼大,她是能把上頭那個有一個幕牆大影像裡的美人兒的魂帶走撕碎不成!
著實舉世無雙的美人兒,
笑起來傾城那種,
即使掛在牆上,也足夠人挎下腫脹心魂迷亂那種,
這麼多人圍著她防著她,鹿夢就是回頭問拿雲,“我和她一個媽生的?”
談不上雲泥之別吧,鹿夢也曉得自己長得幾斤幾兩。
拿雲就保護性握著她胳膊肘那塊兒,依舊低笑“一個媽生的,好像就聽說你媽懷你那會兒中毒最甚。”哦,了解了,沒生好。
“所以生出來你這個賤東西,忘恩負義,要了鹿安的命!”
“诶,信口雌黃吧,鹿安個臭表子死於艾滋還不信?他媽全國多少個醫院作證明了,還不信!”
“撕了他的嘴!你他媽還有臉說,不是這個賤貨差點要了有容的命,鹿安一口氣上不來……鹿安!!你一家都毀在這個賤貨手裡,為什麼死的不是她!!”
鬧起來了,對方的男人們或哭得撕心裂肺,或默默流淚,一個個殺紅眼地真恨不能這靈堂上撕碎了她!
她跟來的人呢,也是高度戒備,用身體把她護著一層又一層,生怕真哪個不清白地拔槍或拔刀要了她的命!
現場差點失控,隻聽一聲吼“鬧什麼!真要她的命,是這個時候嗎!”
看過去,
隻見一個男人,身著筠裝,戴著筠帽,戴黑袖章,筠帽下星目冷沉,攙扶著一個看著也戰戰兢兢的太婆站在鹿安巨大遺像下。
拿雲湊近鹿夢耳旁,“他是鹿安的狗腿三號人物,江星晚。”
鹿夢又問,“剛才他們提到的有容是?”看看,她還是挺敏感的,說明在記事兒。
“湯有容,鹿安的一號狗腿。”
鹿夢蠻想問,那你是我的幾號狗腿。忍著了,也曉得不合時宜。
“我怎麼他了,”
“你差點閹了他。”拿雲低笑。末了又加了句,“嗯,你被關著也是湯有容不依不饒。”
鹿夢一點頭,心想,也活該,你估計下手忒不地道,差點從男人最脆弱的地兒要了他的命,人家想關你一輩子都不稀奇。
“那太婆是誰,”
“你家的老僕人曹太婆,她從伺候你外婆開始。”
“對我怎樣,”
“還行。”
曹太婆矮,一開始她被群情激奮圍著看不見她,這會兒江星晚一吼,人群讓開些,太婆看見她了,
“夢夢!”大哭一聲,纏過小腳的太婆顛簸傷心跑來。行,鹿夢決定問問她一些事,這太婆哭著像真心的。
第570章 3
“夢夢,瘦了,少沾點煙酒……”太婆握著她手含著淚說,
鹿夢一點頭,“诶,”應得挺好,又笑著點點自己腦殼“全忘了,我都不記得您是誰了。”
太婆一聽哭狠,直拍腿,“你一家子看著多少人捧著,心疼著,含著嘴裡寶貝著,可命都薄啊,安安才多大,你看你也瘦成這樣……”
鹿夢摸摸自己臉,“還好啊,”沒心沒肺的,一吞唾沫,她一說“煙酒”,覺著自個兒這會兒又想抽了,來口酒也好,望一眼那邊站著的拿雲,到底沒要,主要太婆哭得太狠,太可憐自己了,鹿夢忍忍,沒再刺激她。
鹿夢就那麼半捧著自己的臉,等她哭好,才又問,“她死的時候您在身邊嗎,”
太婆搖搖頭,“安安最後不見我呀,我聽見她在裡頭又哭又叫的,我喊她,她說看到我想到你媽媽了,不想見你媽媽,”
鹿夢一笑,“您放心,我到那時候一定見您,我還挺想見見她的,”沒心沒肺,還是估摸和忘了一切有關,挺好,什麼都無所謂了,跟看別人的人生一樣。
太婆聽了就打她手“你現在就想要我命是不是!”
鹿夢忍不住了,她坐直身向拿雲一招手,拿雲走來,蹲下,手裡已經夾著一支煙,放唇邊,點燃,交給她。
太婆握著她這隻腕子,“不能抽了啊夢夢……”
鹿夢放在嘴裡吸了一口,望著她,還是把煙交給了拿雲,手指彎曲跟拿杯子一樣晃晃“搞點酒。”又望向太婆“不喝點受不了,”太婆就是望著她淚流“你媽媽害了你們呀……”
拿雲再走來,一瓶酒一個玻璃杯,倒了大半杯酒給她。鹿夢拿過來也沒說多饞,她和她姐一樣,出生就是在酒裡泡大的,喝酒跟喝水一樣,但各有各的範兒:鹿安品酒跟個毛毛喝奶,喝著喝著就甜甜笑;鹿夢喝酒像千年老妖,鎮定,特別貴氣大氣。
輕咳了一聲,這酒其實特別辣,一般人適應不了,衝喉嚨管那種,鹿夢到底大病初愈,咳了幾下就適應了,喝了第二口。又看向太婆,“那她死前有交代什麼嚒,家裡還有什麼事我能辦?”鹿夢想,我來吊個喪,無非也就盡那最後一點親人情分,看樣子她這一家子,除了她,也就絕戶了。
她這一問,太婆也像想起來了,抹了抹淚,“你媽媽那對兒粉珠耳墜子,在你那兒不,”
這鹿夢哪知道,她稍仰頭望一眼拿雲。拿雲輕搖搖頭,這鹿夢直覺還是信他的。“不在吧。”她說。
太婆又開始哭,“那去哪兒了,安安這邊也都說沒見著,那是你家的定魂珠子,你姥姥留給你媽媽,你媽媽死前拽手裡不松,非要帶走一起燒了,安安搶走了,後來說給了你一顆,你又來鬧說安安兩顆都獨霸著藏起來了……”
鹿夢又抬頭看拿雲,拿雲一點頭“是鬧過。肯定不在你這兒。”
鹿夢蹙眉頭望一眼那邊的筠裝們,他們其實都站在垂落的幔帳後,一直監視著她這頭。“您就沒問問她近身的幾位,她的東西,他們該知道放哪兒吧。”
“問了,都說沒見。”
鹿夢與拿雲又互看一眼,拿雲眼裡都是譏诮。
鹿夢望著他,笑起來,“那就先打開我媽的墳看看唄,說不著,我媽障眼法其實自個兒收著了。”
拿雲也笑,點點頭。其實,鹿夢的機靈勁兒——或者這麼說,叫人抓狂的勁兒,一點沒隨她失憶消退一點兒,瞧,立即就發威了!
果然,
江星晚走過來,“不行,你不能開她的墳。”
拿雲一手擱褲子口袋,回頭瞧他。鹿夢也稍歪身子瞧他,“我要搜鹿安的身你們肯定也不願意呀,那怎麼辦,老人家說了,這是我家的定魂珠子,我姥姥留下來的,總該知道下落吧。”
江星晚陰沉著眼睨著她,“不勞你費心,珠子的事兒,我們會和太婆交代清楚。”
鹿夢垂眸又喝了口酒,沒說什麼,也沒繼續跟他逞個什麼強。
鹿夢出來的時候,走幾步,她單手扶腰狠喘了幾下,拿雲抱著她腰“沒事吧,”她抬手擺擺“煙。”這是要死,可沒人阻她,拿雲單手又摸出煙咬嘴邊,點燃,遞給她。她還是那麼垂頭猛吸了幾口,還有些輕喘,可人明顯像快活好多,真是至死瘋狂的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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