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引風很想看出面前的人眼中的偽裝。
可他隻看到一望到底的熾熱,他被這種熱度燒灼得有些難以抵抗。
他推開面前的人放在他腿上,卻又馬上不太老實來摸他手的手。
拒絕回答問題,轉開了視線,掉轉了輪椅又想跑。
這一次霍玉蘭沒有去阻攔輪椅,而是抓住了牧引風的腳腕。
牧引風的下半身都格外敏感,被抓住腳腕就算了,那隻手得寸進尺地鑽進了他的西裝褲裡頭,直接貼在了他的襪子上。
牧引風終於火了,甚至有一點害怕:“你到底要幹什麼?!”
他把手放在輪椅的按鈕上面,如果面前的人再做任何過分的動作,他絕不會容忍。
他見識過許多勾引,可如此被人強迫的還是第一次。
霍玉蘭當然懂得適可而止。
雖然她非常想動一動手指,摩挲一下牧引風的腳踝,但是她按在上面的時候卻一動未動,仰頭看著他說:“你的腳踝也並不算纖細,為什麼不嘗試著做一下腿部鍛煉?你難道不想站起來嗎?”
突然認真的問題,讓牧引風愣了一下。
霍玉蘭認真地說:“像你這樣的人,不應該一直坐在輪椅上。”
“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會知道?!”
牧引風瞪著面前的人說:“把你手拿開!我不是你的那些情人!我沒有那麼……”那麼輕浮。
牧引風有一種被冒犯的強烈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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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已經按在了按鈕的上面。
霍玉蘭一直看著他的動作,眼見當下已經拉扯到了他的底線,迅速回彈。
索性坐在地上,松開他的腳腕,改為抓著他的輪椅輪子。
“別叫人啊,大晚上的所有人都睡了。”
霍玉蘭已經逼迫他們將警報解除了,牧引風現在就算按下去,也不會有任何人過來。
霍玉蘭還真就不是什麼流氓,否則現在他們隻能住在馬棚旁邊,那是整個別墅裡最偏僻的地方,就算是真的在庭院裡把他給怎麼樣了,保安也不會巡邏到這邊來,隻有他們兩個和監控能記錄一切。
明天早上牧引風就會得到一個報警設備不知道為什麼壞掉了的消息。
霍玉蘭嘆息了一聲,感嘆自己為什麼就不是個真流氓呢。
否則她今天晚上就可以為所欲為。
“不想讓我叫人就放開!”牧引風表情非常嚴肅,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語氣裡面夾雜著一些急切,是急切地想要逃離這裡。
面前的這個女人,給他一種非常強烈的“失控感”。
這種情況非常少有,他向來都能遊刃有餘地將一切掌控在手心。
霍玉蘭抓著輪椅,看著他的表情認真地說:“我從來也沒覺得你和我那些情人有哪裡像。”
“他們是隨便能夠滿足生理需求的工具,你是山巔上我磕長頭轉山路也求不來的雪蓮。”
“我一直都是仰視你,你什麼時候能低頭看看我?”
霍玉蘭:“你是我老公,你記得嗎?”
牧引風看著她,半晌沒說話,壓在警報上的手指卻微微松懈。
霍玉蘭一表現得“弱勢”,他就又恢復了“高高在上”的正常。
“老公……”
“已經很晚了,我要休息。”牧引風半晌後又開口,低頭看著地面,不看霍玉蘭,鬢邊卷曲的長發將他的側臉蓋住,看不清神情。
不過他的語氣沒有那麼強硬了。
“那你明天給我買一些衣服吧,下班和我一起去商場?”
牧引風不說話。
霍玉蘭很快發現他還是不允許自己離開別墅,就順坡下驢又說:“從前的那些我都不喜歡了,你沒有時間和我一起出門,讓你的助理給我買。我都要白色的。”
“所有的款式都要白色,從裡到外都要白色,可以有一些漸變的或者其他淺淡的顏色,不要深色。”
霍玉蘭看著牧引風的頭發說:“我最近瘋狂地喜歡白色。”她一直都喜歡白色。
牧引風可以說是完全長在了霍玉蘭的審美點上。
就算沒有在劇情裡面遇到,就算她沒死遇到了,也不會放過他的。
牧引風聽到她說“喜歡白色”時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
最後道:“嗯。明天莫寧會給你送來。”
“松開吧。”他說。
霍玉蘭沒松開。
他又側頭來看她,眉頭輕輕蹙著,哪怕是坐在輪椅上,他也像是騎在白馬上令人意動神搖的王子。
他像是看著一個在他馬前跌倒的少女,就算少女再怎麼美麗,也沒有憐惜,隻有疑惑和覺得麻煩。
真是冷漠又無情的小王子。
“那你叫我一聲我就放開你,讓你回去睡覺。”霍玉蘭最後說。
“……什麼?”牧引風看著她問。
“從來都沒有叫過我,從結婚到現在。”反正霍玉蘭在原身的記憶中沒找到。
原身的審美也不能說是不行,畢竟傑瑞是一個大塊頭,不是那種油頭粉面,而是很剛毅的類型,身高腿長是個模特架子。
從外表上來看也還行。
但是她看男人的眼光不太準確,記憶裡傑瑞鼻子不夠挺,手指又偏短粗,個子雖然很高但是男人如果不是哪裡都長,就容易造成頂端優勢抑制側芽生長。
關鍵的地兒不行。
說到底還是有過的男人太少了,不會看。
非得是像牧引風這樣的,鼻梁高挺人中深長,手指更是能直接拉去做手模,腿也足夠修長,雖然瘦,但更能看出骨架整體颀長,這種類型才是不用脫褲子也知道尺寸可觀的。
霍玉蘭抑制了一下放肆的眼神。
對牧引風說:“當然是叫老婆啊。”
“我一直叫你老公,不應該叫一聲老婆嗎?”
“叫一聲我就放你回去。”
牧引風的表情微微一凝。
這種話他怎麼說得出口?他這輩子沒有跟任何人有過親密的關系,叫牧元蔓也是規矩地稱為“母親”,小時候才叫媽媽。
其他人的稱呼都是連名帶姓。
“叫一聲嘛,又不會掉一塊肉,我就想聽你叫一句,我們兩個合理合法,本來就應該這麼叫!”
霍玉蘭坐在地上拽著輪椅的輪子,輕輕晃了幾下,簡直像是在撒嬌。
牧引風的面色從微微空白,而後急劇地開始變成粉色。
隻不過這裡的燈光不夠明顯,所以才沒有辦法細細欣賞。
玫瑰小王子第一次直面“野獸的獠牙”,顯得那麼手足無措。
兩個人陷入了僵持。
時間已經過了一點。
霍玉蘭坐在地上,反正正當七月盛夏,一點也不冷,就是有蚊子。
她一邊拍蚊子,一邊打定了主意,今天不聽到“老婆”就絕對不放人。
牧引風僵坐在輪椅上,半晌開口道:“你做夢。”
他確實這麼想的,她背叛他們的婚姻,到了如今地步,還想讓他叫她老婆?
憑什麼?
而且牧引風真的叫不出口。
“那就一直在這裡坐著。”霍玉蘭說,“我陪著你喂蚊子。”
“可別想著要召喚保安們過來,我穿著長裙子呢,因為剪過,這裡非常松,一下子就能扯開。”
“你要是把人叫過來,我就把裙子拉到腋下,反正我不要臉,”霍玉蘭說,“到時候讓別人都看看你老婆,反正你的綠帽子也不止一頂了。”
牧引風額頭的青筋都鼓起來跳霹靂舞了,他徹底被這個女人的無恥震驚了。
霍玉蘭把腳朝著輪椅轱轆裡面一卡。
因為自己穿的長裙子,倒也不怎麼害怕蚊子。
牧引風也是長衣長褲,可是他……臉上痒痒,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咬了一個包。
兩個人似乎又坐了很長很長的時間,坐到牧引風的屁股都麻了。
實際上才過了半個小時。
夜裡1點半,霍玉蘭依舊還在耍無賴,靠著輪椅看上去簡直像睡著了。
牧引風這一輩子都是一個行止有度的翩翩君子,現在真的想抬起手抽她腦袋。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無賴?
仗著他自己的腿不能站起來走,就這麼逼迫他。
牧引風當然可以按下按鈕,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一直……一直把手指在按鈕上來來回回地轉,卻始終沒有按下去。
他害怕她真的耍無賴撕裙子嗎?
倒也未必。
他根本不在乎!
對,就是不在乎。
但是他最後也沒按。
大概又過了半個小時。
夜裡2點整。
牧引風專門掏出手機看過,他很少有這麼晚睡,作息一直都非常規律。
明天還有一個比較重要的跨國會議,雖然他的皮膚並不容易出現黑眼圈,也沒有人會始終盯著他的臉看,可是如果狀態不佳的話還是有人能看出來。
而且明天還有一個新的項目開始招標,他還要和莫寧開車去一趟博興鎮,來回車程總共有四個小時,如果今天休息不好,明天恐怕撐不住。
反正種種種種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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