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也許,她應該和韓斯衡談談了。
*
晚上,《S新聞》臨時有事,喬臻耽擱了一會兒才去操場。
如水的月光下,她遠遠看見操場的入口處站在一個高大冷傲的身影,在這半暗的夜色裡顯得格外蕭瑟。
那人背對著她的方向,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喬臻快走幾步上前,輕輕叫了一聲:“斯衡。”
韓斯衡回頭,低語道:“我以為你不來了。”
“我發你微信了呀,你沒看嗎?”
韓斯衡搖搖頭。
“今天不跑步了,走走吧。”喬臻建議道,她想和他聊聊。
“嗯。”韓斯衡點頭。
兩人沿著跑道的最外圍散步,喬臻斟酌著該怎麼開口。
“你和他一起吃飯了?”韓斯衡見她不語,澀澀地開口。
“沒有。今天有點事,改到明天了。”
韓斯衡眼裡剛亮起的小火苗又瞬間熄滅了。
“還是要一起吃飯啊……”他喃喃道,“這不是逼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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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他聲音太小,喬臻有些沒聽清。
“如果他和你表白,你會答應他嗎?”韓斯衡突然問道。
喬臻抬頭,隻見他好看的眼睛緊盯著自己,神色有些微的緊張。
她低頭,實話實說:“我不知道……”
她對章俞有些好感,可又沒有到那麼喜歡的程度。她不知道別人怎樣,可她總覺得,距離談戀愛還是差了那麼一點的好感。
因為,她完全沒辦法想象自己和章俞一起牽手甚至接吻的畫面……
一想到情侶可能要做的事情,她就一陣惡寒,甚至還會起雞皮疙瘩。她甚至想,自己是不是不適合談戀愛。
韓斯衡“哦”了一聲沒有說話。
自從他昨天說了那些話,兩人之間就有點怪怪的。
喬臻清了清嗓子,“斯衡,你昨天說的話……”
韓斯衡將目光轉向她,自嘲一笑,“怎麼?覺得我思想齷齪、可怕了?”
喬臻搖頭。
韓斯衡卻是不看她的反應,繼續道:“可我就是這種人。我冷血、薄情,對其他不幸的人沒什麼同情心。從來不是你眼裡熱情,善良的人……
“你聽我說!”見韓斯衡還在喋喋不休,喬臻忍不住伸手拉了下他的胳膊。
韓斯衡果然乖乖閉嘴了。
“其實我也沒什麼偉大的想法。有時候在路上看到需要幫助的人順手就幫了。昨晚我仔細想過了,既然我有想幫的權利,你當然也有不願意幫的權利。”
“我不會因為這個就對你有什麼樣的看法,你也不用為了討我歡心而這樣做……”喬臻一口氣說完,定定地看著韓斯衡。
“雖然我也希望你能路見不平,樂於助人。但我沒資格要求你這麼做。你按自己的想法來就好了。”
“臻臻……”韓斯衡訝異地看著她,沒想到她要說的是這些。
沉默片刻後,他突然間換了個話題。
“我給你看個東西。”他拿出手機,調出一個文件。
“什麼呀?”喬臻好奇地接過手機,看到文件內容時,她瞳孔猛地一縮。
“這是……”她皺眉,不可置信地說,“章俞學長的聊天記錄?”
韓斯衡微微點頭。
“你黑了他的電腦?”喬臻後退幾步,驚慌地高叫了一聲。
“嗯。”韓斯衡不甚在意地聳肩,“不看看嗎?”
喬臻搖頭,“你怎麼可以偷偷查他的聊天記錄?!”
“不查怎麼知道他怎麼想的?我和你說,你根本就不當一回事,我隻好讓你親自看看了。”
喬臻剛剛無意間瞥到的兩眼,已經看出了一些蛛絲馬跡,可這不是重點。
“你知不知道,你這是侵犯他人隱私權的行為?你不怕他知道嗎?”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多危險啊?
“你不說,他就不會知道。”韓斯衡抿唇,倔強地說,“你真的不看嗎?我費了些功夫才查到這麼全的呢。從一開始,他一邊和你聊天一邊又和別的女人糾纏不清……”
“好了,你別說了!”喬臻打斷他的話,氣息因為情緒激動而粗重。
“你不能因為自己想知道就去偷看別人的聊天記錄啊!”喬臻覺得這是原則問題,“如果他知道了,甚至可以追究你的法律責任!”
“那你要去告訴他嗎?”相比喬臻的激動,韓斯衡看起來冷靜多了,他淡淡地問了一句。
“我不會告訴他。”
“那你在不高興什麼?”韓斯衡不解,“這隻是一件小事,你要為了這個和我生氣嗎?”
喬臻覺得兩人的溝通存在嚴重障礙。
“這不是小事!”喬臻漲紅了臉,“你不做好事沒關系,但你也不能做壞事啊!”
她不想以後在高科技罪犯的名單裡看到韓斯衡的名字。
“我可已經做了呢,怎麼辦?”韓斯衡無所謂的態度再次刺激了喬臻。
“你保證以後不做這種事了,這次的事情我們就當沒有發生過。”喬臻將手機還給他,“快刪掉。”
韓斯衡沉默良久,半晌才出聲,聲音低澀不已:“如果……我保證不了呢?”
見喬臻一臉詫異,他的眸光沉沉,語氣有幾分玩味,“臻臻,你希望我做個好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渣男
第十五章
“什,什麼代價?”喬臻被他的舉動唬地連講話都結巴起來。
“代價是你必須在我身邊常常提醒我。如果你不管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韓斯衡的聲音越來越低,近乎耳語。
如果你在,我願意為你對世界多一分良善。可假如,連你都不要我了……
韓斯衡眼睛閉了閉又睜開,逼自己停止這種想法。
不,不可能的。
她隻能和自己在一起。
他不會給喬臻放棄自己的機會的。
喬臻咬唇,對他的話不是很明白。
“我現在就在提醒你呀。”喬臻皺眉,抱怨道:“你又不聽我的。”
“我聽啊。”他伸手撫過她的眉頭,被躲開,他的手臂一僵。
“那你把記錄刪了。”
“好。”
“不可以再查了。”
“……”
“嗯?”喬臻抬頭看他,不是說聽她話的嘛。
“好。”
喬臻滿意了。
“你說完了嗎?”韓斯衡見她的臉色好了很多,問道。
“嗯。”圍著操場走了幾圈,也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
“可我還沒說完。”
“你說。”
“他腳踏兩隻船,你還要和他吃飯嗎?”韓斯衡最關注的,還是那個章俞。
喬臻的腳步一頓,“我會考慮清楚。”
*
第二天晚上,章俞約喬臻去校外的西餐廳吃飯。
喬臻考慮過後,還是將地點定在了學校。
吃飯期間,章俞一直彬彬有禮,將話題尺度把握得很好,既不會冷場也不會過於熱絡讓喬臻尷尬。
晚餐快結束的時候,章俞問起喬臻的生日是不是就在下周。
喬臻點頭,“你怎麼知道的啊?”
“我看了你之前在學生會的資料。”章俞微笑,“不介意吧。”
喬臻搖頭。
“那你生日那天,我們一起吃個飯吧?”章俞發出邀請。
今天喬臻穿了件米色的連衣裙外加棕色的長針織衫,黑色的頭發披在背後,整個人看起來溫柔又乖巧,很適合做女朋友。
經過今天近距離地觀察,章俞越發覺得喬臻很耐看。兩人的相處也還算融洽。他覺得到時機了。
哪知喬臻卻是抱歉地搖搖頭,“不好意思啊,那天我有事。不能和你一起吃飯了。”
章俞略帶失望地點點頭,遺憾不已,“那好吧。”
喬臻沒有問他關於聊天的事,一是不好開口,二來她覺得沒什麼必要了。
今天是她和章俞第一次私下一起吃飯,她突然間就明白了,自己對他確實沒有那種小鹿亂撞的感覺。
一整頓飯,她都吃得心如止水,如同和一個老朋友敘舊般。
也許,昨天她零星瞄到的那幾眼聊天記錄,已經讓她相信了韓斯衡的話。
*
吃好飯,章俞送喬臻回宿舍。
在宿舍樓下告別後,喬臻轉身要上樓的時候突然瞄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穿著一件藍色的寬大外套,衣服的帽子松松扣在頭上,坐在路邊的一架自行車上,一雙大長腿就這麼斜立在路上,一副運動少年的模樣。
見喬臻停下,韓斯衡也不動作,就這麼靜靜和她對視。
喬臻見章俞已經走遠,回過頭來走到韓斯衡面前。
“你坐別人的自行車幹嘛?”懶懶散散的樣子。
“等你。”他輕輕吐出兩個字。
“有事嗎?”喬臻好脾氣地問。
“沒事。”韓斯衡搖頭,“就是想看你什麼時候回來。”
他收到喬臻的微信說今天不跑步了,以為她出學校約會要很晚才回來。於是眼巴巴地跑過來在這裡等她,煎熬地等了2個多小時她才回來。
“那……”喬臻觀察他的神色,試探性地問:“我上去了?”
“嗯。”韓斯衡點頭。
“你沒答應生日和他一起吧?”他不放心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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