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緹見他笑,狐疑的眯起眼,“殿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裴延薄唇輕啟,“蘊石偶然在我面前提過一回許大姑娘,說她很有趣,與其他女子不同。”
陶緹咂舌,若是青禾與許七哥,阿蟬與謝小公爺都成了,那竹苑山莊之行,周家費盡心機算計一場,反倒給他人做了嫁衣裳,也真是可笑。
在她胡思亂想時,沉默了好半晌的昭康帝發話了,“朕也不亂點鴛鴦譜,這事暫且擱下,日後再說。今日是中秋宮宴,大家都熱熱鬧鬧,吃好喝好,好好過個節。”
周皇後一怔,還欲再說,昭康帝一個眼神過去,她知趣的閉上了嘴。
昭康帝又讓許聞蟬先回自個兒的位置,許聞蟬顫顫巍巍的應了聲,剛一轉身,腿直發軟,踉跄了一下,險些跌跤。
這一剎那——
謝小公爺的身子下意識往前傾了一下,眉頭蹙起,帶著憂色。
裴長洲則是板著張臉,雖也皺著眉,卻是透著鄙夷。
兩人這反應,被昭康帝收入眼中,心下也有了定論。
第110章
一場中秋宴,除了周皇後整出的小插曲外,整體還是比較和諧融洽的。
隻是等宴會散去後,不少官員女眷都忍不住談論起,這定北侯嫡女到底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魅力,竟然惹得二皇子和謝小公爺兩個身份貴重的好兒郎為她爭風吃醋?
曾經看不起許聞蟬的長安貴女們,一個個都有些懷疑人生,回去後對著鏡子左照照右照照,沒覺得哪裡比不過那許聞蟬!
所以,她許聞蟬憑啥啊?!!
與此同時,當事人許聞蟬託著圓鼓鼓的小臉蛋,也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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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話本子裡“兩男爭一女”的橋段竟然會落在她身上,她真做夢都想不到!
定北侯夫人憂心忡忡的看著自家女兒,昨兒個她還為女兒的婚事擔心,沒想到今天一來就來倆。
“阿蟬,皇後替二殿下求娶你,我倒能理解一二。可這謝小公爺又是怎麼回事?”
“我哪知道他怎麼想的。”許聞蟬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的,今晚的事情一波接著一波,她頭都大了。
“其實,我覺得謝小公爺人不錯的……”定北侯夫人溫聲道。
“母親,我跟他不可能的啦。”
“為何?”
“七哥喜歡青禾縣主,他倆要成了,我可是要管青禾叫嫂子的。我再跟謝小公爺在一起,那算怎麼回事,輩分…哦不,關系都亂糟糟的。”
更何況她對謝小公爺壓根就沒那意思,甚至之前為著許光霽給青禾擋球的事,她心裡還有點鄙視謝小公爺,覺得他就站在青禾身邊,都不能護好自己妹妹,真是沒啥用。
定北侯夫人又懵了,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說你七哥喜歡青禾縣主?!”
天爺吶,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消息一個接一個的,她都快要受不住了!
許聞蟬為了把話題從自個兒身上轉移,毫不猶豫賣了自家七哥,將她知道的一五一十都說與定北侯夫人。
定北侯夫人聽完後,許久才回過神來。
她抿了抿嘴角,面容嚴肅,這又牽扯兒子又牽扯女兒的,看來她得找個合適機會,專門拜見一下景陽長公主,好好聊聊才是。
一輪明月高懸空中,清風拂面,夾雜著桂花的馥鬱芬芳與菊花的清雅香氣。
回東宮的轎輦上,陶緹一路上都與裴延聊著宴會上的事。
想到周皇後和裴長洲那吃癟的神情,陶緹心情愉悅,怎一個爽字了得。
高興勁兒過了後,她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殿下,你說周皇後怎麼會突然想到讓裴長洲娶阿蟬?這事不對勁啊。”
許聞蟬五官端正,算得上清秀,有一雙大眼睛,但皮膚不白,腿也不長不細,一百二十斤的體重,對於一米六三的身高來說,算是微胖型肉肉女孩。
但裴長洲這個人,老色批,喜歡膚白貌美大長腿,許聞蟬跟他的審美標準完全背道而馳,他卻還能堂而皇之的“表明心跡”。
這就很詭異。
裴延眼神微冷,嗤笑道,“大概是聽說我的身體能康復,她急了。”
陶緹怔忪一瞬,很快反應過來,眉頭擰起,“我說呢,原來如此。不過她竟然將算盤打到阿蟬身上,真是可惡。”
裴延抬手揉了揉她的發,溫聲道,“放心,鬧了這麼一出,她這算盤要落空了。父皇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皇後能想到的,父皇自然也能想到。”
想到今夜昭康帝的態度,陶緹才放心下來。
回到瑤光殿後,兩人各自沐浴洗漱。
夜深人靜,時不時傳來幾聲秋蟬叫聲。
陶緹披著一件青白色長衫,站在窗前,望著天上那輪明月出神。
這會兒家裡肯定很熱鬧吧,爸媽和叔叔伯伯歡聚一堂,做一大桌子的食物。
她記得去年中秋節,十三叔不知道從哪裡搞了個重達一噸的大月餅,放在院子裡很是壯觀。這要給尋常人家吃,怕是吃一年都吃不完,但他們家一個晚上就啃完了。
也不知道今年十三叔會搞出什麼花樣。
陶緹輕輕摩挲著手中的翠玉鈴鐺,她將這翠玉鈴鐺與裴延送的紅繩串在了一起,反正也不知道這鈴鐺有什麼作用,她索性戴在手上當個裝飾物。
想了一會兒現代家中的場景,又想到瓊綺不日即將離開長安,陶緹心裡湧上一陣淡淡的惆悵。
忽的,她身上一暖。
陶緹微微偏頭,卻見裴延不知何時走了過來。
裴延身著淺白色寢衣,一頭墨黑長發垂下,他從後面摟住她的腰,下颌抵著她的肩,嗓音溫潤,“在想什麼?”
“有點想家。”她沒有隱瞞。
裴延纖濃睫毛微動,今晚勇威候夫婦都出席了宮宴,可她表現得並不是十分親熱。可見她說的想家,並不是指勇威候府。
他低聲道,“戎狄使團三日後便要離開了。”
陶緹“嗯”了一聲,“阿史那祁今日與我說了。”
裴延摟著她腰身的手臂收緊了些,“我可以帶你送送他。”
陶緹驚訝,扭頭看他,“殿下,你……”
裴延對上她澄澈的眼眸,淡然自若的勾起唇角,“反正他也帶不走你,送送也沒關系。”
見他沒在開玩笑,陶緹彎起眼眸,月牙兒似的,輕聲道,“殿下,多謝你,你最好了。”
看著她純粹明豔的笑,裴延喉結上下一動,嗓音喑啞道,“口頭感謝,似乎不夠。”
陶緹一愣,認真想了想,道,“那我明天給你做一頓螃蟹宴。”
裴延修長的手指穿過她的發,捧著她的後腦勺,清雋俊美的臉漸漸靠近,薄唇蹭在她的嘴角,啞聲道,“孤現在隻想吃你。”
他灼熱的呼吸落在她臉上,潔白肌膚頓時染上一片緋紅。
裴延堵住了她的唇瓣。
兩人都穿隻穿著一件薄薄的寢衣,靠的那樣近,她分明感覺到他灼熱的身軀,像是要把她融化一般。
他雙手掐著她的腰,將她抵在了牆上。
清冷皎潔的月光從敞開的窗口灑進來,幾縷樹影也投在光潔的地上,光影斑駁,樹影顫動著,兩道人影也糾纏著。
男人的臂力很好,穩穩地託著她,像是將她釘在牆上,背脊挨著冰涼的牆壁。
他的寢衣還整齊的,月光落在肩上、發上、臉龐上,他清冷出塵的宛若誤入凡間的仙人。
可視線下轉,仙人卻做著極其瘋狂的事情,肆意,猛烈,沉淪。
嬌吟婉轉,粉香汗湿,柳枝輕搖。
男人的臉也染上淡淡的紅,有汗水從他額上冒出,手臂的肌肉都鼓了起來,黑眸越發深邃,裡頭是濃得化不開的欲念。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眼尾泛著紅,抱緊了懷中香軟的身子,彼此顫抖著。
陶緹覺得她快要死了,整個人化在裴延懷中。
看他寢衣還整齊著,有些不服氣,憑什麼她都這樣了,他還衣冠楚楚的。
她伸手去扯他的衣襟,裴延咬了下她的耳垂,“還來?”
陶緹肩膀一縮,小聲道,“不了不了。”
見她這副嬌怯怯的樣子,裴延隻覺得身子又熱了起來。
陶緹察覺到他的反應,立刻就不行了,可憐巴巴的揚起一張小臉,聲音輕輕軟軟的求,“殿下,夜深了,洗洗睡吧。”
她眼眸清凌凌的,還氤氲著些許淚光,瓷白肌膚淡淡的粉紅,是再好的胭脂也達不到的嫵媚效果。
裴延抬手捂住她的眼睛。
她這樣看他,他更受不了。
緩了片刻,他揚聲,吩咐外頭準備熱水,然後抱著軟綿綿的她,走到床邊。
陶緹一碰到床,頓時就放松的趴下,累啊。
剛才那個姿勢格外考驗平衡,她整個人懸空,隻能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生怕掉下來。
現在回想起來,累雖累,但也蠻刺激的。
她將發燙的臉埋在枕頭裡,一會兒吐槽自己滿腦子廢料,一會兒腹誹裴延這個假正經,到底從哪裡學來這麼多花招。
裴延垂下眼眸,看著她光潔的背,還有那小腰上被他無意捏出的痕跡,眸光微動。
“我幫你揉揉腰。”他道。
“輕點。”陶緹這會兒腰真挺酸的,也沒拒絕。
一開始她閉著眼睛,還挺享受的。漸漸地,就有些不對勁了——
“說好的揉揉腰,你的手在揉哪!”
兇巴巴的聲討,很快又變成了嚶嚶求饒。
床上掛著的繡纏枝石榴的水紅色幔帳緩緩垂下,遮住一室旖旎。
殿外,玲瓏面紅耳赤,輕咳了一聲,轉過身對小太監們說,“剛準備好的熱水估計一時半會兒用不上了,灶上繼續燒,晚些再添。”
小太監們心領神會,喜滋滋的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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